帳子內外的人此刻都十分混亂,幾名忠厚的老臣頭也不顧地就往皇帝身邊守著。太子抵著劍連忙退至到自己護衛身邊,珣王此刻更是離得遠遠的害怕傷及了自身。
帳外圍觀的部分人群見妖怪顯形嚇得四處逃竄,可那守候著的椿妃卻面不改色地站在帳門前繼續遙望帳內的動靜。
“皇帝老兒,你們塗害生靈在先,現在又來演一場捉妖記,凡人的帝王竟是這副嘴臉。”青老頭怒吼著,早在幾個時辰前還天性善良的地仙卻被這些心惡之人的作為生了怨恨,才著了邪念的道,化出了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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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幾個時辰前。
青老頭同他的曾孫女聽著張熾烈的話一直待在那帳子中不敢露面。
因魏宣曾經下過命令,下人們都不能隨意進出冥界判官的帳子,所以他們藏在這才是最安全的。
付水沫跟著初陽回來時被叮囑了許久,要他萬事都皆般小心,尤其別中了太子的道。雖然付水沫並不能估摸太子會做出什麼舉措,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了。
他一回來心念著的就是青老頭他們,便多捎了些膳食帶進了帳子中。
吃飯間,他們熱切地嘮著嗑,青老頭還不時談起從前的張熾烈。那時的他還只是一隻未成人形的麋鹿,會經常看見判官大人在這青木山下等候失去記憶的鬼魄。
不過大人的臉上永遠都秉著一副冷傲之色,毫無溫情可言。一直到他做了青木山的地仙,才與大人有了更多的接觸,可也是小心謹慎萬不能做錯什麼漏子。
但是,自從付水沫陪伴在大人身邊後,大人臉上的表情也多了變化,竟然也會容忍別人犯錯,也學會了關心別人。青老頭覺著付水沫之於大人來說就是他生命中的意外,讓本是按部就班自我獨活著的大人突然能領悟活著的樂趣。
付水沫聽著這話內心還是有些自喜,畢竟能從旁人話語中知道,他並不是大人身邊無足輕重的小卒,他竟也能悄無聲息地影響大人世界的維度。
可是正聊著聊著,一隻白貓卻突然從帳簾下竄了進來,一躍而起地跳上了他們的桌子。
付水沫一眼就認出這是太子懷裡的那隻白貓,可為何現在卻無緣無故地跑進了他們帳內。
白貓輕蔑地看了眼付水沫,又瞧瞧旁邊同樣一臉納悶的青老頭和麋鹿,竟開了口:“獵物總歸會是獵物。”
“獵物?”見到白貓說話,付水沫並不吃驚,他早就暗自預留了這一想法,也許白貓同那梨花貓就是一類妖。
“雖然,我不能去找冥界判官的茬,可只要弄掉了他焦心之人便足矣。當他見著你被迫害的樣子,會不會更加痛苦。”
“你什麼意思?”聽它這言,付水沫戒備地站起身來,一旁的青老頭和麋鹿也隨時備好迎戰之勢。
突然白貓發了瘋一樣衝著麋鹿臉上抓去,伴著激動的喵叫聲,毫無停歇之意。
青老頭見它這陣勢眼疾手快地捉住這隻貓,將它從麋鹿的臉上扯開。可因白貓的突襲,她的臉上還是留了一道淺淺的血紋。
麋鹿見這貓竟想毀她容貌,氣急敗壞地扯身欲捉住它,但貓的叫聲越來越激烈,越來越悲嚎。
付水沫驚覺不好,這貓的嚎叫必會引來關注,要是被人發現青老頭和麋鹿就麻煩了。
他上前想一同捉住這白貓,哪曾想這太子竟帶著人突然闖了進來。一進了帳子就見到他們凶神惡煞地四處逮這隻貓。
白貓之前抓撓麋鹿的臉之時,它的爪子上留了顯身粉。這種粉末與血液相融後會讓本是女子的麋鹿在太子面前顯了真身。
原來主子說的沒錯,這帳子裡還真有隻靈鹿。但是主子曾囑咐過知道了也別輕舉妄動,待他行吩咐。
可是梨花貓差些死在了張熾烈手裡,白貓早就想逮住機會報復他,才施了今日這計。
見自己的詭計得逞,眼前本應是接任地仙一職的靈鹿卻被愚蠢的凡人太子認成了妖怪,還想試圖殺了聖貓,等罪於行刺皇室子嗣,接下來他們就是百口也莫辯了。
太子喧喧嚷嚷的聲音引來了許多駐足圍觀之人,更是將本在巡邏中的禁軍喚了過來。
如今這突如其來的誤會已經將付水沫和青老頭困在局中,他們又不能輕易在這麼多的凡人面前施展魂力,只能不吭聲地吃了白貓使的這黃連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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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無故罪孽,凡人根本不會給他們解釋和喘息的機會,由著內心恐懼的催促只想快點解決他們這樣的禍害。
自這片錫山的生靈是從別處擒獲投放在這,保持它的資源充沛後。凡人慾望的無底洞開始悄然地打破自然的界律,擾亂三界的秩序。
青老頭注視著龍椅上的帝王責問道:“錫山的生靈不能安息,還有更多本不應遭此劫難的生靈已經被你們迫害。你們做了這些,還會怕所謂的妖怪?”
“你…你也是妖怪?”皇帝嚇得面色蒼白,他前面擁著許多人正時刻護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