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合殿外站著的數人一併朝宮門望去,原來竟是朱南羨帶著柳朝明與蘇晉趕來了。
朱南羨一看朱旻爾的胳膊正被兩名府軍衛揪住,眉頭一蹙,說了句:“把他放開。”
兩名府軍衛連忙應聲,一併跪地與他請罪。
朱南羨這才緩目一掃,延合寢殿外,除了朱沢微與朱旻爾,朱祁嶽竟也是在的。
此外,還環立著四名宮婢,數名府軍衛,以及因闖了淇妃寢殿,被府軍衛制住的五名金吾衛。
朱沢微卻不理他,目光落在朱南羨身後的蘇晉身上,笑了一聲道:“哦,蘇侍郎來這後宮內眷之殿,倒是比旁的臣工格外合適些。”
朱南羨一聽這話,沉默了一下道:“府軍衛,金吾衛。”
“在。”
“退去宮外守著。”
“是。”
朱旻爾仍是忿忿不平的,見著他皇兄將軍衛全然請了出去,不解道:“皇兄,他方才已向我認了,說淇妃肚子裡的孩子確實就是他的,殺大皇兄皇嫂的人也是他,您……為何不賜死他?!”
“為什麼?”朱沢微一笑,“因為你皇兄怕有人給本王陪葬,所以不敢動手。”
朱旻爾聽了這話,卻是出離憤怒:“你滿身罪孽手染鮮血,誰願給你這樣的人陪葬?”他說著,忽然摸到腰間劍柄,伸手一拔,說道,“皇兄不殺你,我殺你!”
長劍錚鳴出鞘,可朱旻爾終究不精武藝,劍身還沒夠著朱沢微,脖子上已被架了另一柄通體墨黑,鑲著鎏金暗紋的劍。
是朱祁嶽的青崖。
“你動七哥試試?”
朱祁嶽的劍雖未出鞘,但以他之能,抽劍揮斬也只在一瞬之間。
周圍環立的四名宮婢嚇得俯首跪下。
朱南羨看了朱祁嶽一眼,忽然抬手握住十七持劍的手,舉劍就要刺向朱祁嶽,朱祁嶽收劍反擋,將十七的劍挑飛,下一刻卻被朱南羨拿刀將青崖抵住,回贈了一句:“你動十七試試?”
蘇晉見此時機,上前握了朱旻爾的手腕,將全然怔住的他往後帶了一步,避開眼前的兵戈。
然而朱旻爾的手腕卻是在微微發抖的。
這是平生頭一回有人將刀兵架在了他脖子上,方才朱祁嶽拔劍時,鋒利的劍鋒離他的臉不過一寸。
蘇晉於是轉頭看了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想要告訴他不可露怯。
其實這話朱南羨早已教了他多次,大敵當前,切記不可露怯。
朱旻爾咬了咬牙,反手緊握住蘇晉的手腕,想讓自己盡量不那麼害怕。
誰知這時朱沢微卻失笑出聲:“十七,你這樣握著蘇侍郎的手腕子,不怕你皇兄生氣嗎?”
朱旻爾愣了一下,怒道:“你少挑撥我與我皇兄的關系。”
朱沢微卻似意外地“啊”了一聲道:“你還不知道嗎?你身旁這位蘇侍郎,其實是一名女子,且還是大名鼎鼎的廢相謝煦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