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的時節,朱沢微喝了點酒,早早過來祭拜母妃時,天還未亮,可舊殿裡的一星香火卻已燃上了。
淇妃點香時聽到身後的響動,回過身,便看到朱沢微帶著一身酒氣,站在極近的地方看著她。
也不知是否是烈酒的作用,這一日,她眼裡的春水映著燭光曉色越發水波盈盈。
朱沢微不知怎麼就吻了上去,而這一吻與其稱之為動心不如稱之為動情。
他褪去她的衣衫,進入得蠻橫而無理,直到看到她蒼白著唇,額頭滲出許多汗液,整個人都在瑟瑟發抖時,才皺眉問了句:“你很疼?”
淇妃聽了這一句話,眼淚一下就接連不斷的滾落下來。
可片刻後,她卻搖了搖頭,說:“沒有,只是冷。”
天亮起來的時候外頭落雪了,卻落雪無聲。
淇妃的臉色從蒼白變作潮紅,整個人如同在這無盡深殿裡綻開的一朵紅梅,卻緊閉雙目,抿緊唇線,一副慷慨赴死的形容。
朱沢微被她這副樣子逗笑了,從此心裡才嵌下了這麼一個倩影。
但也是淺淡的,無足輕重的。
若不是她有了自己的孩子。
安醫正在一旁等著朱沢微的答複。
朱沢微卻將目光從淇妃身上移開,望向黑夜無盡的深暗處,半晌,才說了句:“沒辦法兩個都救嗎?”
“有。”安醫正道,“但只有趁著淇妃娘娘與小殿下都還在,用催生之法,但此法太兇險,且極傷身子,若是……”
朱沢微道:“那你便回去準備,等過幾日便為淇妃催生。”
安醫正又猶疑道:“若是催生時遇到要抉擇……”
“保肚子裡的。”朱沢微淡淡道。
“是,老臣知道該怎麼做了。”他看了淇妃一眼,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按下手裡的一味緩解流血的藥,說道,“既然娘娘的腹痛已好些了,這便回寢宮歇下罷,老臣太醫院準備些藥材,等七月初,便為娘娘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