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清醒了過來,但是全身虛弱無力的感覺卻並沒有消失。
喬輕舟心跳得很快,動脈亂跳的餘波簡直震耳欲聾。
手腕上傳來的隱隱刺痛,讓她有些明白過來,眼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吃力而緩慢地抬起手,藉著窗外異乎尋常的亮度,喬輕舟看見自己的手腕處,被剌出了一條極深的血口。
也不知道流了多久,從渾身無力這點來看,時間應該不會短,可傷口居然還在往外冒著血。
蕭玥到底下手有多重?
喬輕舟有些想笑——別人說“不會有危險”自己就真信了?
現在不就是危險到了危及生命的程度了嗎?
難道自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在這裡?
別開玩笑了!
喬輕舟握緊了自己另外一隻手,想借機給自己蓄積些力量,但並沒成功。
她盡量讓自己表情和語氣都平靜放鬆如常,她將視線從自己手上轉移到蕭玥臉上。
這個房間估計幾個月都人來一次,灰塵很多不說,任何能加熱取暖的東西全都沒有,喬輕舟失了血,明明冷得直打哆嗦,但她的額頭和後背卻已經冒出一層層的冷汗。
流進眼睛裡的汗液刺得眼睛生疼,幾乎要流出眼淚來——喬輕舟看不清眼前一臉冷漠的女人。
黑暗中,唯有她眼裡對映的光,顯得格外冷酷,格外地不近人情。
喬輕舟又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
即便以前是,現在也被現實生活折騰成了另外一番樣貌,心境上也十分接地氣,原本不可能對一個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抱有敵意的人放下心來。
可她心裡不自覺地就已經將這個身份可疑的女人,提前劃拉到了“蘭姨的女兒也就是自家人”的範圍。
而且,她並不以為自己跟蕭玥有什麼利益上的沖突。
掉以輕心,果然是大忌。
“果果,果果,果果。”喬輕舟叫了三遍。
她忍耐著“每吐出一個字型力都無以為繼”的掏空感,努力集中注意力去觀察蕭玥的反應。
蘭姨說過她的女兒叫果果,是快過五歲生日的時候丟的。
喬輕舟對自己小時候的事記不太清,但有些事還是模糊有些印象,喬錦時五歲的時候也開始記事懂事。
所以,如果蕭玥真是蘭姨的女兒,那她肯定會留有關於這個名字的記憶。
很可惜,蕭玥臉上仍然什麼表情也沒有。
她似乎對這個喬輕舟用盡了全力才叫出的名字,毫無所感。
是忘記了,還是她根本就不是?
喬輕舟覺得自己的呼吸開始有些急促起來。
她分不清是心理的還是生理的原因,總之情況不容樂觀。
喬輕舟悽慘地一笑,“……我以為我很安全,所以,你這麼做是為了什麼?”
“你做夢的時候叫了二哥的名字。”蕭玥語調平平。
做夢的時候叫了他的名字,所以招來了殺身之禍?
喬輕舟微微愣了一下,“你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