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關上的瞬間,慕少傾臉上的表情就變了。
兇殘殺戮。
“這位同學,你的手還一直在流血,她一時半會還出不來,要不你先跟我去——”小護士說著就轉到慕少傾的跟前,一看他的臉色,話都顧不上說,被嚇著了,“你……你沒事吧?”
“沒事。”慕少傾看也不看她。
“可你這手嘩嘩流著血,得流了有一會兒了吧,別回頭她出來你又進去了。”
慕少傾聞言,抬起胳膊看了看,回頭看護士,“你能在這裡給我處理嗎?”
“哎呦,你這得縫針,我可處理不了,我能帶你去找大夫。”
“那算了,謝謝。”慕少傾說得極其輕松,就像吃碗麵人家沒醋他也可以將就著吃一樣,彷彿正流血成河的,並不是他的手。
小護士:“……”
她大概沒見識過把自己如此“視如糞土”的豪爽痛快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麼接話。
無語地站了一會兒,小護士覺得這少年再這樣站著,估計得流血流到暈過去,只得取來繃帶等東西,給他做了下簡單的消毒和應急包紮。
喬輕舟不到半個小時就被推了出來。
人是清醒著的,醫生說什麼大事,不過還是建議留院觀察一天再說,但喬輕舟執意不肯。
慕少傾沒辦法,交完錢,就準備要帶她走。
喬輕舟看到他手臂上浸血的紗布,轉頭讓醫生幫他處理。
慕少傾知道打麻藥還得花時間等它起效,就沒讓醫生打。
“你確定?”醫生滿臉驚詫,“我不光是要縫合,還得用鑷子在裡面找找有沒有碎玻璃的。”
慕少傾抬眼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麻煩你快點。”
醫生:“……”
還有為了趕時間不要命的。
疼死他算了。
慕少傾像是痛覺神經失靈、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他眉頭都沒皺一下,但額前的頭皮還是被汗水浸濕了。
“還行嗎?”醫生涼涼地問。
他雖然嘴上不客氣,但手上的動作還是盡量放得很輕。
這小子,也算是厲害。
有打完了麻|藥,還哭得跟死了爹孃那麼慘的。
慕少傾為了節省體力不想說話,只輕輕搖了搖頭,幅度很小,不注意看都不太能注意到。
醫生笑了笑,沒再說話。
處理慕少傾手臂的時間居然超過了半小時。
他徒手砸玻璃,指骨破皮流血;手臂一進一出,完全不把自己當成血肉之軀,割出好幾道口子,其中兩道極深,好險沒割到動脈血管。
醫生有些惡趣味,末了給他的手臂綁了個很好看且女性味十足的蝴蝶結。
慕少傾目光沉沉地盯著他看。
醫生理都不理他,低著頭,手上鬼畫符似的寫了一通,“你這傷得吃消炎藥才能好,至少吃五天,別碰水,如果沒紅沒腫沒發燒,兩周後來我這裡拆線。”
他抬手一撕,遞單子過去,嘴角一扯,“你不是趕時間嗎?還不快走?”
慕少傾收回視線,接了單子就走。
還沒走出醫生辦公室門口,他把接過來的單子隨手往口袋裡一揣——他根本就沒打算去取藥。
誰知,他才剛一走到辦公室,就看到了理應在急診病房裡躺著休息的喬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