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看到了慕少傾。
是同類,沒有威脅,還是自己剛好認識的人。
喬輕舟全身一鬆,差點就這樣跪坐在鋪滿落葉和細枝的地上。
她把手裡的“武器”往地上一撐,想當柺杖用一下,沒想到那東西立刻脆裂一聲,壽終正寢了。
整個人一晃,受傷的腳踝也跟一起作亂,疼得她眉頭緊鎖,真的坐到了地上,就是姿勢不太雅觀。
——屁|股向後平沙落雁式。
喬輕舟為了面子,硬扛著才沒痛撥出聲。
她剛支起手,慕少傾就已經到了她跟前。
這速度,搞不好是飛過來的吧。
莫非,他跟哈爾一樣,其實也是個鳥人?
喬輕舟覺得自己可能被嚇出什麼毛病來了——這個時候居然在想些不著邊際的東西,想著也就算了,還笑出了聲算怎麼回事?
恐懼這種情緒也是可以鍛煉的吧?
最近的事,接二連三地發生,所以自己已經練就一身皮糙肉厚來了?
第一次被關在鬧鬼的舊倉庫,她哭得像個軟弱無助的小孩子,看到來救自己的人,也不管是不是誰就奔上前去一把抱住,抱住之後還在哭。
上次在祁家莊,跟第一次只是簡單“被關”的處境完全不同,真實且迫切的危機就擺在她的面前,她居然“膽大包天”地想要反抗,義無反顧的。
從頭到尾一滴眼淚都沒掉過,冷靜得都有些不像她自己。
這一次呢?
雖然受著傷,但似乎“進步”更大。
她不僅沒哭,還“身殘志堅”一直想辦法自救,發現自己迷路,天色將晚之後,心裡是很害怕,但有危險的時候,她的第一反應是撿起一根脆弱的枯枝去“對敵”。
十分的“自不量力”。
看到來的不是“敵人”,而是熟人,她沒有激動得大哭,還腦海裡生出近乎搞笑的“妄想”來。
鳥人什麼的!
天啊,我這是怎麼了嗎?
喬輕舟雙後撐在身後,仰頭笑得有些停不下來。
慕少傾莫名其妙,但他什麼也不問,隨手把帶來的包往地上一扔,就動手開始解喬輕舟的登山鞋帶。
“喂,哈哈哈,”喬輕舟掩口,但笑聲還是停不了,她幹脆鬆了辛苦支撐的手,直接躺倒在了地上,接著笑。
本來想問他要幹嘛的,後來一想,解鞋帶還能幹什麼?
一邊想著隨他去吧,一邊又想著鞋子這麼厚,走了一天的路,肯定出了很多汗,雖然她的腳平時一點也不臭,但如果出汗太多,說不定就會有味道,會不會臭到人家啊?
想著想著,就跟見了鬼一樣,笑得更歡實了。
瘋了!
等她好不容易停下來,慕少傾已經把她連鞋帶襪都脫完了。
喬輕舟撐著手臂坐起來。
腳踝腫的事,她早就看過了,只不過現在比她之前看到的時候腫得還經嚴重多了,恨不得胖了兩倍。
一直著急找回去的路,倒沒覺得多疼,現在可能正麻木著,也沒覺得痛來,就是腫脹得很。
“是要熱敷還是冷敷來著?”喬輕舟笑著問,“哎,別管了,反正現在不管是熱的還是冷的都沒有。”
慕少傾冷冷看了她一眼,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我不知道你這麼能忍疼?”
喬輕舟眨眨眼睛,“這也沒辦法啊,難不成讓我現在再抱著你痛哭一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