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舟果然生病了。
她痛苦地打完這一波連續的第十二個噴嚏,轉過頭來,狠狠地瞪著慕少傾。
“你眼睛瞪出來也沒用,”慕少傾目光仍盯著面前的書,聲音涼涼地說,“是你自己不聽勸,非要喝冰紅茶。”
“你……阿嚏——”
這個噴嚏來得太突然,喬輕舟都來不及掩住嘴或是偏過頭,唾沫星子直接噴了慕少傾一臉。
喬輕舟:“……”
好惡心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連忙抽了好幾張面巾紙遞過去。
慕少傾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她,目光裡的壓力有如實質。
喬輕舟提著一口氣都不知道怎麼出了。
“我看你挺像故意的。”慕少傾說完,越過她手裡的紙,自己動手在她桌上的紙抽裡抽了幾張,用力地抹了一把臉。
然後,站起身從後門出去了。
喬輕舟對著他的背影翻了個大白眼。
她昨天回到家,晚上鼻子就堵了。
流鼻涕、打噴嚏,還頭疼,她給自己沖了袋感冒清熱顆粒,喝完看到上面寫著“用於治療風寒感冒”。
她用不太靈光的腦子艱難想了想,覺得自己大夏天的應該不是風寒感冒,於是又翻出了一包板藍根——這個是治風熱感冒的。
這下不管是風熱還是風寒,明天都應該好了吧?
喬輕舟大夏天裹著層薄被睡了一晚,沒想到第二天不僅沒好,反而更加嚴重。
頭倒是不疼了,但噴嚏打得跟嚼了炫邁口香糖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想過要不請假得了,免得影響別的同學,但今天剛好還有堂測試。
而且她也很想知道,自己近段時間的努力到底收效如何,能不能超過慕少傾。
於是硬挺著病懨懨的身體來了學校。
喬輕舟打噴嚏打得眼睛鼻子都通紅。
安洛希早上一看到她這樣子笑得跟撿了一百萬一樣,老半天才止住,還欠抽地說“什麼沒下雨啊怎麼小狗就感冒了”。
平時關系比較好的,趁課間時間過來慰問,全都被她一一趕走。
——別回頭再傳給了他們。
還是葉翎最貼心,走前塞了條薄荷糖給她。
喬輕舟收拾完擤鼻涕的紙巾,剝開一片薄荷糖正要塞進嘴裡,卻被人一把奪了過去。
“別吃糖。”慕少傾搶過去就扔進了垃圾桶。
“為什麼不能吃啊?”喬輕舟瞪著他。
“吃糖感冒更不容易好,”慕少傾說完,又解釋似的多說了一句,“你一直不好,佩姨會一直擔心。”
喬輕舟眨了眨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噴嚏打多了以至於産生了幻覺。
——我媽擔心我,跟你有一毛錢關系?
他在座位坐下,猶豫了片刻,從兜裡掏出一個小綠瓶子,往喬輕舟桌上一擱,“這個抹點在人中,鼻子就不會那麼堵。”
“人中?”喬輕舟雖然莫名其妙,但是順著他的話思考了一下。
“印堂發黑”,所以“印堂”是額頭?“人中”聽著很熟悉,是在哪來著?
等會兒,這是風油精啊!
喬輕舟兩指夾起瓶子,立馬扔回了慕少傾的桌上,就像那是顆手榴彈。
桌面極光滑,玻璃的瓶子由著慣性一路往邊上滑去。
“誒?”喬輕舟明知已經來不及,還是下意識地伸手去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