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
一個慣常卑微到塵土裡的人,夢寐以求之人,主動示好的時候,恍如一場極盡誘惑極盡歡喜的夢境。
拼命告訴自己這不是真的,卻又捨不得醒過來。
喬輕舟不明白他那脆弱又柔軟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但終究無法再一直舉下去,只得好人做到底,把勺子再往前送了一點,輕輕觸碰了下他略顯蒼白的嘴唇。
慕少傾細長的眼睛猛地睜大了些。
喬輕舟輕輕地嘆了一聲。
眼前的慕少傾這副受到驚嚇的模樣,與昨夜夢裡莫名糾纏了她一晚上的某個人悲傷又固執的眼神,神奇地重合在了一起。
舉了半晌的手,已經酸澀不已,她只好把湯匙重新放進湯碗。
慕少傾的目光追隨那離自己遠去的瓷器,一瞬間幾乎要為自己的遲鈍而深深悔恨起來。
然後,他看見那隻手鬆開湯匙,又抬了起來……輕輕附在了他的下頜處。
那隻手,纖細柔軟,微微使喚了點巧勁,“迫使”他不得不慢慢抬起頭來。
他才剛調整好自己的視線,眼前就忽然一暗。
隨即,兩片柔軟而溫潤的嘴唇,就貼了上來。
帶著一陣讓人心醉神迷的馨香。
慕少傾腦子裡“嗡”的一聲巨響。
天崩了,地裂了。
他完全不能思考。
整個世界,除了與她唇、手相觸的地方,就只剩下他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聲。
如鼓如雷。
吵得他耳朵都快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