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輕舟:“……”
她覺得氣得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
錢固然重要,但裡面更重要的——
眼瞅著小偷快溜出菜場大門,她一時又怒又急。
要是讓他跑出去,自己得上哪去撈針?
喬輕舟覺得自己這兩天可能大犯了太歲。
她索性將手裡的東西往腳邊一扔,開始表演金雞獨立,左手脫左腳鞋,脫完光鞋站地上,換右手脫右腳鞋,然後在吃瓜觀眾不明所以的視線裡,她抓起一隻當成武器,“嗖”的發射了出去。
別看她一副身上沒二兩肉的瘦弱模樣,上學時最拿手的專案就是丟鉛球。
裴初陽從醫院到菜場跟了她一路,早就發現了女人被小偷盯上。
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只是遠遠看著,他眼神漸漸變得銳利,心下也更加確定這個女人,他肯定見過。
幹刑警這一行的,有臉盲症是會害死人的。
雖然談不上過目不忘,但他對自己記人的本領很自信——只要入了他的眼,事後如果有需要他都能一一想起來個大概。
可奇怪的是,他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在什麼樣的情形之下,見過眼前的女人。
女人雖然長相不賴,但簡潔樸素的穿著打扮,怎麼看都只是個普通人,都不可能跟他接手過的那些兇殘血腥的案子,會有任何的交集瓜葛。
那他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起?
他心底還隱隱有種感覺:這件事很重要,非弄清楚不可。
裴初陽一直憋著沒出手,並不是想袖手旁觀,而是覺得時機未到。
出場太早,這防備心太重的女人肯定還是一樣不搭理他,他也還是一樣什麼都問不出來,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跟蹤狂。
索性就晚點再幫忙,可是等他覺得可以“英雄救美”了,有人卻先他一步動了手。
裴初陽眸色一沉,收回剛剛邁出的大長腿,默默退回了人群裡。
他臉色有些凝重,只是盯著那個突然出現的男人看。
那人看似信手一撇,一根翠綠的萵苣橫空出世,長眼睛了一樣,直往那倒黴小偷的腳下躥去。
小偷一聲慘叫,毫無意外地摔了個狗啃泥,橫躺在地上,抱著疑似骨折的腿“哎喲哎喲”地叫個不停。
男人沒理他,上前一步,把掉在地上的錢包撿起來,剛一站直卻被一個不明飛行物擊中了肩膀。
他低頭一看,是一隻女士皮鞋,看著不僅不新,還有點髒。
男人纖長的睫毛輕輕一顫,他抬起眼,悠悠然地望去。
只見“暗器”的主人正抓著另外一隻,提著一堆塑膠袋,正神色焦急地往這邊跑來。
裴初陽是刑警出身,眼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好上很多。
男人的動作,看似極慢極悠閑,實則快準狠,還一氣呵成——等他制服完小偷、撿起錢包,喬輕舟扔過來的鞋,才遲遲趕到。
裴初陽習慣性摸摸口袋,沒摸到煙,才想起被他丟在辦公桌上壓根沒帶出來,他只得放棄,改雙手插|進口袋,靜靜地站在原地。
他還很清楚,男人想躲開喬輕舟撇過去的“暗器”,簡直不要太容易。
那個人,他只是……不願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