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即逝,花開花落,不知不覺已過去了3年。
來到重慶後,沈靜一直是一個人清冷地過著,不是她將自己封閉起來,而是因為她的身份,使得周圍的人都孤立了她,誰讓她身處一個重要的秘密單位呢!不過她也不在意,要是寂寞時,就會一個人去附近的一片空曠寂寞的草場,搖著色子,玩數字遊戲,偶爾會對著那條項鏈訴說自己的心事。那條項鏈是張學寧唯一留給她的東西,她一直帶在身邊。
說起沈靜為什麼會去這個單位呢?細細講來卻是由於機緣和巧合。
3年前,沈靜一人孤身來到重慶這個複雜的城市,由於她的背景,很多單位都拒絕錄用,最後,她去了一所教堂,做了位臨時教師。不過重慶當時才解和諧放,時局很不穩定,百姓仍然過著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貧困日子,所以教堂這時成了他們最後的收容所,每當教堂施粥時,大門都會被圍得水洩不通,更何況教堂還收留了不少無家可歸的兒童,所以雖然教堂裡的聖約翰神父有心做善事,但也無力維持下去。因為照這種情況下去,教堂遲早關門。
沈靜雖只是教堂裡一位臨時老師,不過她也真心替神父和教堂著急,她很喜歡那些被收留的小孩子,不想看著那些孩子才安定下來,能夠吃上飯、讀上書又要再一次流落街頭。可自己卻也想不出辦法,只能幹著急。這讓以前不知民間疾苦的沈大小姐也嘗到了沒錢寸步難行的滋味。
碰巧有一天,沈靜上街採購一些生活用品,無意看到了一則啟事,上面寫著聘請數學老師,不管能否被錄用,都會送大米一袋。沈靜想著教堂最近很拮據,所以就決定去試一試,至少還能換一袋米。
幾輪篩選下來,原本上百人就只剩下三人,而以沈靜在數學方面的天賦,理所當然在這三人之列。當只剩最後一輪面試時,也不問他們願不願意,就矇住了他們的雙眼,把他們帶上了車。沈靜知道他們人多,自己反抗也沒用,就幹脆配合的上了車,雖不知對方什麼來頭,但絕不是一所學校這麼簡單。沈靜被蒙著雙眼看不見,但聽著外部靜謐的環境和不時的鳥鳴聲,感受著一路上的顛簸,可以斷定他們正在一片叢林裡行進。
差不多開了3、4小時車,才停下來。不過下了車後,沈靜一行人還是被蒙著雙眼,讓人扶著進了一個建於深山老坳的秘和諧密單位七、0、一植物研究所。所謂的植物研究所只是一個虛晃的名號,是用來掩飾它真實身份的一個名稱。七、0、一實際上我國效仿前蘇聯克格勃第、七、研、究、所而組建的一個情和諧報機構,其性質和任務都是“特別的”,下面有三個“特別的”的業務局:監聽局、破譯局、行動局。
監、聽、局主要是負責技術偵聽,破、譯、局主要是搞密碼破譯,行、動、局當然就是行動,就是走出去搞諜和諧報。偵聽,就是要聽天外之音,無聲之音,秘密之音;破譯,就是解密,就是要釋讀天書,看懂無字之書;諜報,就是喬裝打扮,深入虎xue,迎風而戰。在系統內部,一般把搞監聽的人稱為“聽風者”,搞密、碼、破、譯的人叫做“看風者”,搞、諜、報的叫做“捕風者”。
而沈靜即將要去的地方就是破、譯、局。到了裡頭被摘下布條後,沈靜才知道來這進行最後一輪考試的人不止他們三人,一個大廳裡滿滿的坐著不下50人,從他們輕聲談話的口音中可知這些人都來自天南地北,五湖四海。
之後坐在上面的一個戴眼鏡的老頭開始發高等數學考題,邊發邊解釋說請他們來是選拔數學家的,選中的人可以去國外深造,去些高福利的地方,總之是開了很多誘人的條件,很多人一聽,就立馬開始冥思苦想做題,生怕時間不夠,錯過這百年難得的機會。
一個有才的人總是會有些脾氣的,也許這就是持才傲物吧!沈靜原本只想來應聘個數學老師,改善下教堂環境,誰知卻莫名其妙地來這個鬼地方。她不喜歡被人強迫著做事,盡管這是本身並不會令她討厭,不過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做法讓她很不舒服。她看了眼試題,舉了手,上頭的老頭走下來問她怎麼了,沈靜說太簡單了,要求拿份難點的,老頭非但沒生氣,反而很欣喜,就換了份,沈靜知道難度是上升了,但依舊難不住她,要求再拿份在難點的,最後那老頭拿了份壓箱底的試題,就在別人還在奮筆疾書做一套試題時,沈靜已解決了最後一套也是最難的一套。這讓那個戴眼鏡的老頭刮目相看。
三天後,那五十人經再次篩選,又只剩下三人,而沈靜依舊在內。然後,他們被安排依次進了一間辦公室,去見一個所謂的領導。
沈靜進入那間辦公室後,發現裡頭佈置很簡單,只有一個書櫃,一張辦公桌椅和一坐沙發。沙發上坐著一個看報的男子,年紀約摸三四十歲,戴副眼鏡,摸樣中等,長得卻很嚴肅。見有人進來,那領導也不吱聲,依舊一副很傲慢的樣子。沈靜接連碰上這些莫名其妙的事,現在又碰到一張撲克臉,也拿出一副冷臉相對,反正她也不想被選中,所以就不怕得罪這位大領導。不過,10分鐘後,沈靜就被這位大領導禮貌的請出去了。
在沈靜走出後,那個戴眼鏡的老頭就進去了。進去後,他直接就問道:“郭局長,怎麼樣,有否中意的?”那個大領導指著沈靜的檔案,果斷地說:“就要她了!”
原來這個大領導是這個七0一的局長郭興中。他有兩個身份,一個是船王的兒子,另一個便是七、0、一、情和諧報局局、長。兩個身份都是真的,不過前一個身份是為了讓後者更好的行動。但在一個月前,他還不是局、長,只是行動處的處長,因為老、局、長在一次行動中犧牲,所以上頭便任命年輕有為,業績不錯的郭興中接替局、長一職。至於那個老、局、長為什麼會犧牲呢?事情得推到兩個月前。
兩個月前,敵、人突然把臺灣本島與國內特和諧務聯絡的通訊密碼換掉了。原來那部密和諧碼叫紫金號,保密期限是二十年,而七、0、一是兩年才開始對它有所突破的,但突破程度遠沒達到必須更換的地步。但目前的情況是他們換了,而且換了一部更錯綜複雜,讓人毫無頭緒可以下手偵破的新密碼光複一號。據瞭解,這部光複一號是美國人賣給老和諧蔣的,由一位著名的英國女數學家斯金斯創立的,保密期限有30年,可以說是世界上最深難的密碼之一。
這讓七、0、一在短時間內成了文盲一般,大堆大堆截、獲的電、報擺在眼前,卻無從下手,以致行動失利,老局長在一次圍捕行動中犧、牲。所以,郭興中現在的當務之急就是偵破光複一號。但破譯局的人絞盡腦汁也只是摸到了些邊毛而已,就連破譯處的處長陳二湖,也就是剛才那個戴眼鏡的老頭,有著20年的破、譯經驗的老手,對著光複一號也甘拜下風了。所以他們才會在全國各處網羅數學奇才,最後經層層篩選,選中了沈靜。不過隨後,陳二胡就翻臉了,極力勸郭興中不要選沈靜,因為他看了檔案後才知道,沈靜的父親沈令璋,竟是他們七0一最大的敵人,是國和諧民和諧黨和諧中破、譯密、碼的核心人物。
但任憑陳二湖怎麼勸,郭興中還是堅持他的選擇。他說搞破、譯的人,必須要有足夠的冷靜,而剛才他試了面試的三人,其中那兩個男的知道他是領導後,不是奉承拍馬,就是唯唯諾諾,這絕不是一個破、譯人員該有的品質,只有沈靜對他不卑不亢,而且那個製造密碼的是一個英國女數學,這三個人當中只有沈靜有留英經歷,更何況她的數學才能是如此出眾。陳二湖見說服不了他,只好暫時答應了。
不過,當沈靜得知事情的真相後當然是極力反對的。但可想而知,她的反對毫無作用。她找到郭興中後,怒氣沖沖地說:“為什麼選我?你不知道我的背景嗎?就不怕我是teu!”
郭興中冷靜回道:“知道。你的父親,國和諧民和諧黨和諧情和諧報局局長,同樣也是搞破譯出身,而你48、49年曾在上海原國和諧民和諧黨和諧第八情報局,搞的就是破、譯工作,一年時間裡,破獲過一部高階密、碼,一部中級密、碼,某種程度上可以說與你父親不相上下。但由於一個叫張學寧的人,你留了下來,沒去臺灣……”
“什麼!你怎麼知道張學寧?”話未說完,就被沈靜打斷了。
郭興中說:“張學寧在上海的上線暴、露轉移後,組、織又派了一位新的上、線,就是我。如果你想知道有關她的更多事,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有個條件,你必須留下來破獲光複一號!”
不出郭興中所料,沈靜答應了,不過她也提了些要求,要郭興中援助下教堂,畢竟她最初是為了改善教堂條件才來這兒的,雖事已至此,但也不能忘了這事。
就這樣,沈靜成了七、0、一的一員。又是為了張學寧,她再一次違背了自己的心意,留在了這大山深處,她知道這一留便會是一輩子,因為誰叫這是七、0、一,是不會讓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隨意走出這座深山的。
後面的情況可想而知,沈靜為了盡早破獲光複一號,白天黑夜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廢寢忘食地工作。不到半年光景,沈靜就憔悴的不成樣子,但為了郭興中當時的那個約定,她還是咬著牙,繼續堅持下去。沈靜沒讓郭興中失望,半年後,她成功破獲光、複、一、號,一下成了七、0、一英雄。不過由於她平時冷漠的態度和孤傲的性格,最重要的是她的背景,七0一裡幾乎沒有人願意和她沾邊,除了郭興中。
郭興中兌現了他的承諾,他告訴了沈靜有關張學寧的事,當然不會全說,畢竟有些秘密至今都還不能解密。
郭興中說:“其實張學寧並不是她的真名,而她的真名,我也不知道,那就姑且用學寧這個名字叫著吧……49年,學寧在撤、離上海去重慶的那天夜晚,被敵、人暗殺而犧、牲。”
沈靜回憶起了往事,在心底已塵封三年的悲痛再一次被喚醒,她想知道那天帶走張學寧遺體的人是不是他,郭興中搖了搖頭,她又問張學寧的墓在哪裡,郭興中還是搖了搖頭。
就這樣,因為張學寧,沈靜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而且時間一晃,已過了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