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靜睜開眼,發現自己已在一個陌生的房間。她腦海裡一下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還是不敢相信張學寧就這麼離她而去,便馬上下床。
這時,胡筱婷端著湯藥進來了,見沈靜已醒,就上前關切地問身體怎麼樣了。但沈靜哪管自己,只是急切地拽著胡筱婷問張學寧在哪裡,胡筱婷放下快被晃翻的湯藥,低聲啜泣道:“學寧……已經走了。”
沈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直跌坐在了床上。
胡筱婷接著說:“昨晚那一槍,直接擊中了學寧的心髒,她當場就沒了呼吸。”
沈靜抓著胡筱婷的領口,哭喊道:“我不信……不信……你帶我去見她!”
胡筱婷松開了沈靜的手,悲憤地說:“我也不想相信,但學寧真的死了。你以為就你愛她嗎?我也深愛著她,並且不會比你少一分,我更不希望她死!但死者已逝,活著的人還應該好好活下去啊!”
沈靜哀求著說:“那你告訴我學寧在哪兒,讓我見她最後一面!”
胡筱婷說:“後來,來了一幫人,說是學寧的上級組織,你知道學寧的工作使她一輩子都要保守秘密,無論是生還是死,所以他們把學寧帶走了。”
沈靜聽完後,那雙已哭幹了的雙眼無神的盯著地板,好似有些神經兮兮,低聲自言自語著:“你說過你不會丟下我,你會帶我走,為什麼最後還是讓我一個人孤零零……”
胡筱婷看著她那副樣子,也痛苦地癱坐在地上,眼神裡滿是苦楚。
在胡筱婷的細心照料下,沈靜漸漸恢複了,除了不再笑和偶爾會發呆以外,其餘都很正常,至少表面上看不出。
一年後的一天,沈靜突然對胡筱婷說她要離開,胡筱婷問她去哪兒,她說去重慶,因為這是張學寧離開的那天對她說過的,所以她想去看看。胡筱婷嘆了口氣,說出去散心也挺好的,就同意了,而她則繼續留在上海。
在前往重慶的火車上,沈靜頭靠著車窗,任著風兒吹拂她的頭發,看著窗外飛逝的風景,沈靜莞爾一笑,這是她在張學寧走後露出的第一個笑容。她好像釋懷了,張學寧就像一顆流星,耀眼又短暫地劃過她的世界。既然有過曾經的絢爛奪目,那就記住那美好的瞬間;既然已無法再看到她對自己笑、對自己哭,那就去熱愛她所熱愛的事吧!替她完成她的事業,這又何嘗不是以另一種方式繼續愛她。
沈靜看著窗外蔚藍的天空,廣闊而又純淨,感覺好似張學寧在沖著自己笑,沈靜微笑著說:“學寧,你還好嗎?”
“嗚”伴著鳴笛聲,轟轟的火車駛進了深沉寂靜、延綿不絕的大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