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仍是漆黑一片。
子柔用指節輕輕敲擊四周的夯土牆壁,只有一處發出空洞的聲響:“就是這裡了。”說著把堵住通道的石板用力推開。
光線一瞬間灌了進來,董曉悅不由覷起了眼睛。
等眼睛適應了光線,董曉悅往上一望,發現他們在一口旱井底下,頭頂是井口切割出的八角形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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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柔指了指沿井壁垂下的粗麻繩:“陳娘子先請。”
這是拿我當小白鼠探路?董曉悅小人之心地想。
不過她本來就是人家晉國大夫僱來當保鏢的,沒什麼理由推諉,二話不說接過繩索往上攀爬。
這井本來就是掩人耳目用的,打得很淺,距離地面不過五六米,陳四娘每天雷打不動地爬山、上樹、倒吊,身體素質很過硬,輕輕鬆鬆爬出井口。
外面是個不起眼的農家小院,只有半間屋子大小,四周圍著歪歪斜斜的木籬笆,簡陋的茅屋門口放著幾個藤簸籮,攤曬著穀物。
一派寧靜祥和,不像有追兵的樣子。
董曉悅衝著井口道:“公子上來吧!”
子柔也順著繩索爬了出來。
這時,茅屋中有人聽到動靜走了出來。
那是個農婦裝束的年輕女人,胸前掛著個襁褓,裡面是個約莫週歲的嬰兒,睡得正酣,小臉紅撲撲,睡夢中還不時嚅嚅嘴,大約是夢到吃奶,十分可愛。
董曉悅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農婦見到子柔,手足無措地往身上揩著手,誠惶誠恐道:“恩公屋裡請,奴家正思量著您什麼時候到......”
看向董曉悅的眼神卻有些詫異。
子柔也不向她解釋董曉悅的身份,衝她輕輕一頷首:“馬匹和行裝備好了麼?我們即刻便要啟程。”
“備好了!備好了!都在屋後吶!”農婦連連點頭,用手背抹抹額頭,怯生生地道,“恩公不用了午膳再走麼?”
子柔想了想,竟然點點頭:“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農婦像是得了天大的恩遇,快步走到鍋臺邊,把預備好了溫在鍋裡的飯食端了出來。
這戶人家可以說是家徒四壁,連張床都沒有,更別說食案了,飯菜都擺在屋子中央一塊樹墩子上。
不過農婦為了招待他們拿出了她想象力所及最豪華的菜色,還特地早起宰了一隻雞。
董曉悅看了眼正襟危坐,端著粗陶碗小口啜飲雞湯的子柔,有些納悶,這是有多餓,急著逃命還要留下吃這頓飯。
子柔見她不動箸,輕輕擱下碗催促道:“娘子快些用膳罷,我們儘快啟程。”
董曉悅點點頭,拿起筷子,不過她心裡有事,沒什麼胃口,那飯菜又做得粗糙寡淡,她胡亂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您慢用,我先去瞧瞧馬和行裝。”
子柔還在斯斯文文地和粗硬的雞肉作鬥爭,對她道:“有勞。”
農婦趕忙道:“奴家帶娘子去。”
兩人便一同去了屋後。
董曉悅走到屋後,一眼便看到拴在槐樹上的兩匹馬,一匹棕色,一匹棗紅,膘肥體壯,皮毛鋥亮,十分神氣。
折返回屋裡,子柔也撂下了碗筷,起身道:“事不宜遲,我們走吧。”
說完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比銅錢稍大一圈的金餅遞給農婦:“若是有人問起來......”
“奴家省得!奴家一句都不會亂說!恩公快收回去!”女人連連推卻,一邊自言自語似地喋喋不休,“那短命的去都去了,還留下這麼個拖累人的小東西,要不是有恩公接濟咱們早餓死在道旁了,白受您那麼多錢糧,怎麼好再拿......”
“你收著罷,”子柔便把金子擱在木墩子上,“我這一走,往後恐怕都不會再回來了,你們母子留著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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