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彌漫的視野中,數十輛藍白迷彩塗裝的兩棲戰車從兩個方向逐漸逼近威尼斯主島。
經過了前一階段的炮火壓制和空中打擊,島上義大利守軍的防禦火力明顯減弱,戰場上升騰散落的水柱數量明顯減少,可即便如此,仍有十輛左右的兩棲戰車在航渡登岸途中遭守軍火力毀傷。
眼見兩棲戰車群抵達了奧匈帝國士兵拼死開啟的登陸場,後方指揮官令旗一揮,又有兩個中隊的兩棲戰車部隊投入進攻,再加上低空掠過的聯軍戰機,隆隆的轟鳴聲回蕩在每一個參戰者的耳際。
這種低沉雄渾的聲響,使聯軍將士們軍心振奮,令意軍官兵們情緒低落。
兩棲戰車的航渡速度並不快,但威尼斯城區的水道最寬也就幾百米。不出一根煙的功夫,運載陸戰兵開赴主島的第二梯隊以微乎其微的損失順利靠岸,那些搭載75毫米炮的iii型戰車繼續掩護陸戰兵向縱深挺進,而搭載12.7毫米機槍的ii型戰車紛紛退回水裡,分頭朝著臨近的幾個島嶼散開。
見此情形,馬奎爾對麾下的陸戰兵們招呼道:“先生們,我們的渡船來了,收拾好裝備,準備出發!”
陸戰兵們毫不遲疑地拿起武器裝備,跟著馬奎爾來到了延伸入水的臺階旁,而在這個時候,與之協同作戰的奧匈帝國陸軍部隊也過來了一名尉官和一名士官。
“我部奉命跟你們並肩作戰。”這名尉官用流利的德語說道。
“是的。”馬奎爾以稍顯生澀的德語回答,“讓我們並肩作戰,贏得勝利!”
尉官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不多言。
不一會兒,兩輛突擊者ii型戰車突突地駛近。前面一輛的車長從敞開的機槍塔艙蓋探出身子,吼了句帶有南部口音的愛爾蘭語:“嘿,夥計們,你們這兒有幾位乘客?”
馬奎爾大聲回答:“新聯合王國海軍陸戰隊12人,奧匈帝國陸軍……大概有七八十人。”
車長應道:“我們這一共有50個位置,只能賣50張票。”
馬奎爾轉過頭,用德語對正眼看著他的奧匈帝國軍官說:“先生,它們只能容納50人,我們有12人,你們可以上38個,餘下的人得等下一次了。”
這名奧匈帝國軍官年紀不大,模樣頗為精幹,胸前佩戴著一枚卡爾皇帝軍隊十字章和一枚優秀軍事服役獎章。他禮貌而有風度地點了點頭,然後對跟在身旁計程車官交代了幾句。
士官跑回建築物,招呼一隊就地待命的奧匈帝國士兵整裝出發。
跟裝備精良的新聯合王國海軍陸戰隊不同,奧匈帝國陸軍有許多部隊還用著陳舊的武器,包括半個世紀前開始服役的1905重機槍,以及外形怪異、效能平平的布拉格ii輕機槍,只有為數不多的精銳部隊,才裝備斯太爾1926型輕機槍這類效能優良的武器。
幸運的是,眼前這支奧匈帝國陸軍部隊屬於後者,士兵們身形健碩,精神飽滿,每個步兵班至少裝備有一支直彈匣供彈的1933半自動步槍,幾乎每個步兵的腰帶上都掛著長柄手榴彈。
待第一輛突擊者ii型兩棲戰車靠過來,馬奎爾身先士卒,一躍而上,然後幫著麾下的陸戰兵們登車。緊接著,那些頭戴貝恩多費爾式鋼盔、身穿野地灰色軍裝的奧匈帝國步兵們也動作麻利地攀上了這輛兩棲戰車。在載員全滿之後,車長高呼一聲“出發”,這輛兩棲戰車尾部噴出一大股青煙,帶著突突的轟響聲重新調頭駛向交戰雙方展開激烈爭奪的威尼斯主島。
在擁擠的車廂裡,來自愛爾蘭的海軍陸戰兵們和來自奧地利的步兵們摩肩擦踵,緊密無間。他們偶爾彼此相望,留給對方一個淺淺的笑容或是一句低低的問候,而在大多數時間裡,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禱,默默等待。
啟程,顛簸,抵達,前後所耗的時間不超過三分鐘。當車廂劇烈搖晃的時候,發動機的轟鳴聲驟然加劇,兩棲戰車的執行很快又重新變得平穩起來,履帶的摩擦聲、槍彈撞擊車體裝甲板的聲響以及各種呼喊聲、槍炮聲,讓人們感覺從一個世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
登岸,開進,轉彎,在陸上執行了約莫百米,兩棲戰車戛然而止。隨著尾板的開啟,一股焦灼的空氣撲面而來。
盡管這種難聞的氣味充斥著死亡的氣息,馬奎爾依然深吸了一口氣,急促地喊道:“快快快,所有人離開戰車,就近尋找掩蔽!”
隨車前來的奧匈帝國士兵,亦在一名蓄須士官的帶領下井然有序地離開車廂,分散而又不至於太過分散地展開戰鬥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