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告,剛剛收到偵察機發回的訊息,一支由6艘新式戰列艦和大量驅逐艦組成的英國主力艦隊出現在泰晤士河口水域,並且遭到了我方潛艇的攻擊,戰鬥仍在進行,至少有一艘英國戰列艦中雷受創。”
德國公海艦隊旗艦“國王”號的艦橋上,參謀軍官馮·魏克斯上尉以嚴肅中帶有樂觀的表情向艦隊指揮官萊因哈特·舍爾報告最新戰況。艦隊參謀長約阿希姆王子剛巧去了航海室,和舍爾呆在一起的是艦隊作戰部長阿道夫·馮·特洛塔上校以及另一名高階參謀軍官奧託·馮·萊費措夫中校。
聽了報告,特洛塔上校立即發問:“沒有巡洋艦?”
魏克斯很肯定地回答說:“是的,偵察機飛行員沒有看到巡洋艦,這一點我們已經確認過了。”
“那就奇怪了!”特洛塔上校將目光投向舍爾,這位意氣風發的海軍上將微微皺眉,卻一言不發。
“英國海軍不缺巡洋艦。”萊費措夫中校說,“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一個,它們被派去他處了。”
“分兵迂迴?”特洛塔上校面露輕蔑之意,“那正好給我們各個擊破的機會。”
萊費措夫中校並不像特洛塔那樣滿懷樂觀,他提醒道:“我覺得我們現在還是謹慎一些為好,畢竟英國海軍的總體實力比我們強,保不準他們還得到了法國海軍的增援。”
“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特洛塔高聲說道,“根據英法兩國在8月上旬簽署的新條約,法國海軍的任務是在地中海作戰,除非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傲慢的英國佬是不會讓法國艦隊出現在不列顛海域的。”
“難道英國現在的狀況還不夠糟糕?”萊費措夫中校並無惡意地反駁說。
“那只是我們的理解。”特洛塔答說。
舍爾靜靜聽著兩位得力助手的爭論,等他們主動停下來了,他直接向魏克斯上尉吩咐說:“發電報給‘俾斯麥’,立刻派兩架偵察機前往泰晤士河口,告訴飛行員,務必探明那些英國戰列艦的型號;派兩架偵察機分別去正北和東北方向,以50海裡為偵察半徑,一旦發現敵方艦艇,立即回報。”
德國海軍的艦載偵察機此時雖已試驗性地裝配了一些無線電器材,但通訊效率還遠未達到理想程度,偵察訊息的傳遞依然存在延遲。當舍爾和他的幕僚們收到有關英國艦隊駛入泰晤士河口水域的報告時,那裡的戰鬥形勢已然發生了重要變化——英國超無畏艦“阿賈克斯”號接連被德國潛艇發射的魚雷命中,艦內雖未發生爆炸,但航速銳減,艦體開始出現明顯傾斜,只能掙紮著駛向泰晤士河。
“啟動主電動機,三分之一航速前進。”
“是,長官,遵命……三分之一航速前進。”
“報告電池情況。”
“蓄電百分之六十,輸出正常。”
“全部魚雷定深5米,航速40節,做好發射準備!”
u34號的指揮艙內,海軍上尉弗斯特曼和他的艇員們從容有序地工作著。不同於水面艦船的動力系統,潛艇在潛航狀態下是以電機驅動螺旋槳,這省去了很大一部分噪音,但還不至於安靜到悄然無聲的程度,齒輪變速器的運轉,螺旋槳的攪動,這些都會發出較為明顯的聲響。好在這個時代的反潛裝置還處於雛形階段,最先進的追蹤器材便是水下聽音器,它能夠探知潛艇的存在,向水面艦艇發出警告,但很難確定潛艇的方位和深度。
從潛艇上浮到潛望鏡深度開始,弗斯特曼就盯上了海面的某個目標。從他發出的指令以及面部的表情變化來看,u34距離新的榮譽已經越來越近了。
在幾乎毫無徵兆的情況下,艇員們頭頂上方突然傳來一聲爆炸。
片刻之後,弗斯特曼鎮定地下達了一連串的指令:“收起潛望鏡,向水櫃注水,下潛至40米深度,左滿舵,逆時針調轉2個羅經點,保持三分之一航速。”
待潛望鏡降下之後,上尉對他驚魂未定的艇員們說:“不必緊張,敵人的驅逐艦離我們還很遠。”
盡管潛艇技術的起步比英法晚,但到了戰爭爆發時,德國的潛艇在效能上已超出其他國家不少,一艘未受外傷的德國潛艇能夠潛到比一艘普通英國潛艇更深的地方,以此來規避敵方水面艦艇的搜尋和攻擊。
接著,弗斯特曼離開了潛望鏡位置,在航海圖臺上標出自己潛艇和目標艦艇的方位,迅速演算出雙方的航向、速度以及時間的關系。在此過程中,從海面傳來的爆炸一聲接著一聲,鬧得艇員們心煩意亂,但弗斯特曼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
艇上的深度計讀數緩緩增加,然而指標剛到35的刻度,潛艇就像是突然遭到外力重擊,發生了異常猛烈的顫動,艇員們大都踉蹌失衡,靠近艇艏的一處水閥破裂噴水,艇內頓時一陣忙亂。
沒等艇員們反應過來,弗斯特曼喊道:“停止前進!關閉電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