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詩曼看了一眼夏音離,想了半天,語調有些生硬道:“你能出去一下嗎?我想和宋青葵單獨說兩句話。”
夏音離微皺了一下眉,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宋青葵,有些遲疑。
汪詩曼沒耐心了,催了一聲,“請你出去吧。”
宋青葵朝著夏音離綻開一個微笑,小聲道:“出去吧,我餓了,想喝點粥。”
“哦哦,好,我馬上去買。”夏音離見到宋青葵總算是向她提要求了,立馬眉開眼笑的出去了。
夏音離離開病房過後,汪詩曼便走到門口抬起手指把門反鎖了。
宋青葵心裡倒是有底,知道汪詩曼不會在這種地方對她亂來,所以倒也不發怵。
汪詩曼拖了一個椅子到病床前,緩緩坐下,她低著頭撥弄著自己指甲上的花紋。
那是昨天下午才去做得珠花指甲,華麗無比,在燈光下都會反射出陣陣流光,但是現在那些珠花上卻有些泛紅,破壞了珠花的顏色——
是血跡,顧雪芽的血跡。
她在救護車上捂著顧雪芽不停流血的頭,一路到了醫院,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洗個手清理一下。
房間裡只有空調呼呼的吹著暖風的聲響,還有汪詩曼撥弄指甲珠花的聲音。
她沉默了好半天,才是開口道:“雪芽受傷挺嚴重的,耳朵也……”
她似乎是無法說出那個字眼,嘴唇張張合合幾次,像是電影忽然出了錯,沒了聲音,只剩下一出滑稽的默劇。
片刻後,她的那些溫情從眼裡慢慢消失,只剩下赤紅的血絲,狠狠的盯著宋青葵,聲音從齒縫裡蹦出來:“你就是個災星,是個禍害,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不是你?宋青葵!我到底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會遇到你!”
她說著說著忽然想到了什麼,忽然一把掐住宋青葵的手臂,“雪芽是怎麼摔倒的?是不是就是你幹得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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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青葵沉默,這沉默橫亙,似駱駝刺,挺著繁密易折的神經,一動不動。
汪詩曼本來只是話趕話,一種情緒激動下的宣洩,但是宋青葵的沉默卻讓她愣了一下,隨之而來的便是猙獰的怒意。
“真的是你?!宋青葵,你不過是一個被顧家撿來的孤女,命賤如泥,怎麼比得上我的心肝寶貝,顧家真正的千金,你個瘟神,你還我雪芽的耳朵啊,還給她!”
汪詩曼掐著宋青葵的手臂越來越使勁,指甲透過病號服,陷入了皮肉,帶起的刺痛讓宋青葵不自覺的皺眉,但是她卻依舊沉默著。
言語太匱乏,情緒太沉重,歉疚壓得她直不起腰,出不了聲。
她想辯解——不是我。
可是事實上確實是因為她,辯無可辯。
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眾人都只關心事情的結果。
汪詩曼看著宋青葵面無表情的臉,那雙眼眸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她,太過澄澈,彷彿將她所有的心虛和恐慌都看得無所遁形。
她惡狠狠道:“你顧叔叔馬上就過來了,我看你怎麼和他交代,宋青葵,你就等著被趕出顧家吧,還有……”
汪詩曼話語一停,掐著宋青葵手臂的力道陡然加重,“你可把嘴巴給我閉緊了,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要多說。”
宋青葵乾裂的唇微動,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卻聽汪詩曼語速極快的說道:“顧雪芽的耳朵就是因為你才聾的,你顧叔叔一定會攆你出去的。到時候你一個人在外面,要是我稍微打個招呼,你連學校都進不去,生活費也一分都沒有,只能自己去當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