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絮沉默了一會,將臉抬了起來,接過飯吃了起來。
南念見自己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耽擱,起身準備出門去,沈平絮卻叫住了他。
“世子也要保重,看起來都瘦了。”她低啞著聲音道。
南念愣了一下,行了大禮,出了門。沈英在門口等著,見南念出來了,有些急切,“世子,太女她……”
南念擺了擺手,“大人且放心,她吃飯了,有機會看看殿下願不願意來見見她。”
沈英苦笑了一下,“多謝世子了,殿下怕是不願意來,她現在,心裡也苦得緊。”
南念沉默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也是,皇上欠殿下兩條命呢,殿下不讓太女送終也算是一報還一報了。”
從這日開始,沈平絮總算是好好吃飯了,也不聲嘶力竭的拍門了。只是她總是啞著嗓子讓人叫沈追來見她,可沈追從沒來過,她一直呆在皇宮之中,偶然回府也是匆匆來去。
但是沈平絮還是覺得沈追來看過她,一個深夜,她忽然似有所感,門口一個影子落在門上,她猛地起身就扣住了門。
“皇姐!是你嗎?”
可門口並無人應聲,那人影停留了一會兒,緩緩的從門上滑了下去。
沈追站在院子門口,院門是一個拱圓形,將沈追圈在了中間,她側臉回頭看了一眼那扇紅木的門,門上是自己親手上的一把鐵索,將寒冬風雪都縮在了門外,可門裡門外的兩人的心都冷的像鐵一樣,雪停了一日,月亮亮的冷清,少年太女仍然趴伏在門上等著屋外那人的一點回應,哪怕輕輕哼一聲也行。
沈追側了頭,輕輕的嘆了口氣,白霧驟然出現在眼前,又忽然散去,她最後還是一言不發的走了。
南念清減了這倒是句真話,他已經小半個月沒見到沈追了,不僅僅是沈追,還有孫成玉,慶安侯府中像是空了。
夜裡南念睡不著,爬了起來,府中的眼線已經被沈追親自清理過一遍了,他再沒了什麼後顧之憂,可他卻還是睡不好,索性就起床出門走走。
積雪沒過了腳踝,南念穿了一雙棉襪子踩進了雪中,腳下像是踩著什麼柔軟的東西,他有些無聊就將雪中的腳印踩成了兩條直線。一直延伸到了院子門口。
他沒有抬頭,只管低頭往前走,忽然聽見了一聲笑,南念抬頭,赫然就看見沈追站在院子門口,披著雪白的絨鬥篷。
“怎麼不睡著呢?”
南念伸手摸了摸沈追的肩膀,手中一片冰涼的雪,她在這裡站了許久了。
南念仰頭問道,“殿下站這麼久,怎麼不進來?”
沈追伸手描摹了一下他的臉頰,並不回答,“怎麼瘦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