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沈追還沒回府就知道了,剛坐上馬車,十九的訊息就到了耳邊,林勸近日跟那流民案較上勁了,拉著沈追說了一天。她靠坐在車內,伸手並做兩指輕輕地揉著額角,睜開眼道,“蠢貨,今日直接去世子府吧。”
沈英在馬車外應聲,便直接向燕北世子府駛去。
南念回府,便見雲錦站在廳內擺花,他瘦了許多,見他回來了,雲錦轉過身,有些無措地看向南念,
南念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避開了他的眼睛,走到前廳坐下,“兄長怎麼出來了?”
雲錦的雙手交握了一下,抿了抿唇,“總躺著也不是事。殿下這幾日可都還好?”
南念抬頭看他,勾唇笑道,“好,怎麼不好?”
一時間雲錦被堵地有些說不出話來,只吶吶地點了點頭,南念話鋒一轉,“也允兄長休息了幾日了,兄長不解釋麼?”
雲錦如墜冰窟,默默撩袍跪下,南念也不急,半晌他終於開了口,“殿下大概也猜到了,剛到徽州的時候,臣在街上被人欺辱”他停頓了一下,閉了閉眼,“一個女子幫臣解了圍,自稱是我母親的人,要我幫忙儲存一些書信。”
南念架起一條腿,“你怎麼知道是真的?”
雲錦沉默了一會,“她知道我的生辰和胎記。”
南念沉默了,雲錦的身世他不清楚,只傳聞道是他同母異父的弟弟,他還問過父親,父親只苦笑著搖了搖頭,後來他發現,確實不是這樣,父母極為寵愛他們,吃穿用度像是一對親兄弟,可唯獨從未給他過過生日。燕王告訴他,大概是四月,但具體日子,只有他親生母親知道。
雲錦說完便沉默了起來,南念無意識地轉了轉手腕,今天還是傷著了,畢竟撐著一個人,要費不少力氣。
這段沉默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門外十九道,“世子,有人要見您。”
南念才反應過來,該去侯府了。偏頭對雲錦道,“起來吧,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你知道我的底線。”
雲錦沒說話,只叩首退下。
南念盯著雲錦的背影,若有所思。
南念出了後門,見沈英坐在車上,他打了個招呼,“沈大人好。”
沈英不像十六那樣冷著臉,只頷首笑道,“世子好。”
南念掀開簾子正準備上去,就看見沈追正襟危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殿下怎麼來了?”
沈追沒像平時那樣笑眼相對,那年不由得有些心慌,左思右想是今日宮裡出的那事情,南念下意識將手縮回了袖子,半跪在車上不知所措。
沈追望著他那雙眼睛心裡重重地嘆了口氣,“坐下。”
南念聽話的坐了下來,卻還是藏著手。
沈追垂眼點了點他的手腕,“伸出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