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國師一拂袖,滿盤棋子皆紛紛砸落在地,與地面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已嫁做人婦,再過半月,便是他們二人的大婚之日,你身為玲瓏國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你是百姓敬若神明的”玉人”,你如今居然告訴我,你愛上了一個有夫之婦。”
國師頓時大怒,眼神冷峭,冷冷看著他。
“我愛上她時,她尚未嫁做人婦。我知曉我愛上她時,為時晚矣,師傅在乎的,並不是我什麼時候愛上她,並不是她是否嫁做人婦,而是我該為了活命,絕情斷愛,孤獨終老。”
“師傅一生無所愛,無羈絆,無眷戀,天下百姓無不是對你敬若神明,聽之任之,可你過的當真快樂嗎?”
谷雪衣說到此處,言語間盡是悲涼之意。國師冷笑,“你既如此愛她,又何必輕易放棄?”
既然連性命都可以不顧,又何須顧念著淺薄的兄弟之情?
“她若愛我,哪怕終有一日粉身碎骨,死無全屍,我也願為了她披荊斬棘,至死不悔。可她不愛我,我愛她與她而言,便是束縛,是負累,是約束。”
“我谷雪衣拿得起,也放得下,我願意做她心中永遠的清風朗月,也不願成為她生命裡的暴風雪。”
谷雪衣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成全未必情淺,但她疼我於心不忍。”
“柳涵詩的事情請師傅不必再提,我既然答應服用忘情作為讓他們平安離開玲瓏國的條件,自然會做到。”
他淺淺一嘆,“我這一生最悲哀的是連愛恨都不能自主。”
說罷之後她抬腳離去,他相信今日這番話國軒聽得清楚明白,定然不會再對白欣悅和楚蕭寒的人下手,除非他真的不再顧念這麼多年的師徒情誼。
有千殺陌在,他們一路定然能夠平安歸去,悅兒,這是我能夠給你最後的疼惜了……
“撲稜稜”目送著信鴿遠去,直到消失無蹤,千殺陌才收回了視線,眉頭緊鎖,他這些日子都有些心神不寧,隱隱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雪衣一旦服用忘情之後,忘卻前塵,不記得白欣悅,那麼他的死劫也就可以避免了。
即是如此,他又為何這般?
“你在這兒做什麼?”白欣悅問道,瞥了一眼湛藍的天空,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這人一路上陰陽怪氣,沒一句好話,也不知道抽哪門子瘋。
只是墨珏帶著木兮,去了鬱孤城,身邊沒有墨珏這個話癆,倒是覺得分外的安靜,有些不適應了。
她無聊四處走走,沒想到便碰見了他。
白欣悅打定主意,若是這次千殺陌開口還是那般古裡古怪的語氣,她便轉身就走,這大少爺脾氣她可不願意慣著。
“看風景。”千殺陌眼底的打擔憂之色一瞬間褪去,換上了一副吊兒郎當的神色,雙手環抱著靠在涼亭的柱子上,往她的身後瞥了一眼,笑道:“這可奇怪了,楚蕭寒怎麼放心你一個人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