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茗扶額。
她這位六姐姐是在想些什麼啊,怎麼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
白玉蘿帶著馨姐兒還能嫁到望江侯府,所以不帶孩子、不曾圓房的一定能嫁得更好?
讓人不知怎麼說她好了。
閤家團聚的好日子,白玉茗不想讓大家掃興,所以沒有多說什麼。不過家宴結束之後,白玉茗還是找機會詳詳細細的和白熹說了,白熹氣得白了臉,“蘋兒怎地這般糊塗!”想起白玉蘋曾有過的後妃之志,臉色更是煞白。
這個女兒在光州的時候便志向“遠大”,現在到了京城,她想要做什麼?
“我一定得讓蘋兒打消了這個念頭。”白熹語氣異常堅決,也不知是對白玉茗說的,還是對他自己說的。
“爹爹莫憂心,六姐姐或許只是乍到京城,被富貴迷花了眼。過陣子心便安定下來了。”白玉茗安慰。
“但願如此。”白熹心事重重。
家宴之後,白熹把白玉蘋單獨留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勸說。但白玉蘋一心向往皇宮,一心想要榮華富貴,當面答應了白熹,背過身便繼續和連家鬧,終於在她姨母連夫人的幫助下和連令德和離,連令德迫於無奈,寫了和離文書。
連夫人的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咱們連家沒權沒勢的,令德你另娶名門貴女,蘋兒你另嫁王公貴族。如此一來,你們兩個都有前程了,皆大歡喜。”
白玉蘋重獲自由,淚流滿面。
連令德這麼普通的男人怎麼配得上她?她是為皇室而生的,她應該像漢武帝的母親一樣以二嫁之身入宮,一步步成為美人、皇後、太後,從卑微到富貴,從人微言輕到母儀天下……
白玉蘋夢做得挺美,但她離開連家之後,進不去白家的大門了。
白熹不肯讓她這個已和連家和離的女兒進門,“你既不聽為父之言,便不是我白熹的女兒了。”
不光不讓白玉蘋進門,白熹還把連姨娘也一併趕出門,“你母女二人,一個眼裡沒有夫主,一個眼裡沒有父親。白家廟小,容不得這兩尊大佛。”
白熹不顧連姨娘、白玉蘋的哭求,把她倆送回了連家。
連姨娘從此以後便在連家長住下來了,白玉蘋則被連夫人接到了桂王府。
白熹知道後心中發悶,但白玉蘋這個硬要和原夫和離、二嫁給王公貴族的女兒,他管不了,也不願承認了。
圖羅王及王後即將到訪,白熹做為鴻臚寺少卿要忙的事很多,連回家的功夫也沒有,白玉蘋的事他便是關心,也顧不上了。
圖羅王身份特殊,並沒住禮賓院,而是由隆治帝下旨,撥了華王府做為圖羅王的行宮。
白熹負責接待,務必要讓華王府的佈置合乎圖羅王、王後的心意。
因圖羅王年輕時曾在大周求學,所以他的喜好不難打聽。
圖羅王後深入簡出,認識她的人很少,白熹這裡便所知不多了。
白熹做事向來任勞任怨,力求完美,為保證讓圖羅王、王後住得舒適,賓至如歸,特地請了趙威喝酒,“殿下的岳母大人,一定是位不可多得的美人吧?”
趙威好酒,美酒下肚,哈哈大笑,“這卻不知。我那位岳母大人極少見人,便是偶爾接見命婦,面上也戴有面紗,沒人見過她的真面目。”
白熹愕然。
圖羅王後的喜好既然打聽不出來,白熹無奈之下,只好作罷。
若向玉翎公主打聽,當然是可以打聽出來的。不過玉翎公主對白玉茗的恨意太過明顯,白熹自然不願和玉翎公主打交道。
白熹不願和玉翎公主打交道,玉翎公主卻對白熹很關照,特意命人送上兩份請柬,一份給沈氏,另一份給容姨娘,“白大人為我父王母後的行宮辛苦了。本公主感激不盡,請白大人的夫人、如夫人屆時參加洗塵宴。”
白熹雖覺奇怪,但盛情難卻,只好收了下來。
沈氏得知要和容姨娘一起赴宴,很是生了一場氣,“她不就是生了個小七麼,還生出功勞來了?這是圖羅王後的洗塵宴,與宴的全是公主王妃和貴夫人們,便是我也是因為老爺任鴻臚寺少卿,方才能得到這份邀請。她算什麼,也有資格和王妃公主們同席了?”
容姨不想去,“我去了,豈不是提醒大家,小山是白家庶出的姑娘麼。”
白熹溫言開解,“請柬特地送來了,事關兩國邦交,不去不好。咱們茗兒是庶出,此事世人皆知,若有人想憑借這個寒磣咱們茗兒,未免無聊。”
容姨被白熹勸得點了頭。
太子府裡,金夫人壓抑著心中的得意之情,恭敬的向玉翎公主稟報,“公主,都安排好了。到了那天,白玉茗的親生姐姐站在公主身後充任侍姬,白玉茗的親生母親出席宴會,當年醜事被揭穿,白玉茗顏面無存了!”
玉翎公主既覺痛快,又覺酸楚,輕聲的道:“我要讓檀哥哥知道,他選了白玉茗,不選我,是多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