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生氣,“她是陛下的孫媳婦怎麼了?她是雍王府的世子妃怎麼了?她不是還得叫我太太啊,不是還得承認我是她的嫡母啊,不是還得在我面前恭恭敬敬的啊。我說她了,不管我說得對不對,她敢回個不字?”
白玉蘇:……
沒辦法講理了簡直。
白玉蘇簡短的道:“您若再說七妹,七妹夫一準兒幫著七妹頂撞您,到時候沒臉的是您,這又何苦?”
沈氏臉黑得鍋底一般,“也不知道小七是給世子爺喝了什麼迷魂湯,世子爺怎地便對小七這般死心塌地。”咬了咬牙,賭氣道:“好,小七現在後臺硬了,我惹不起她了,我不說她便是!”
白玉蘇暗暗鬆了口氣,柔聲道:“娘,您想得開便好了。”給沈氏換了杯熱茶遞到手裡,然後走開和眾姐妹說話去了。
沈氏孤零零的坐著,很是生氣,想找她的寶貝兒子白玉格,但四下裡看不到白玉格的身影,更是悶的不行。
白玉蘇是生過兩個孩子的人,仔仔細細交待了白玉茗一堆,“……這會子便是有胃口也不要多吃了,剋制些,省得到時候孩子太大,不好生。”
“知道了。”白玉茗滿口答應著,隨手把一塊香糯可口的軟糕放入口中。
“這孩子。”白玉蘇微笑搖頭。
白玉茗和姐姐們都很親近,好奇的問道:“大姐姐,你沒有受我連累吧?二姐姐三姐姐四姐姐她們可都被我連累得……唉,提起來我就不好意思……”
白玉蘇笑容溫和,“大姐姐沒有機會知道會不會被你連累。瓊州離得太遠,訊息傳過去的時候,你大姐夫已經知道爹爹是沒事的了。”
“這樣啊,沒受我連累挺好的,可這樣一來,大姐姐不知道大姐夫能不能共患難啊。”白玉茗有一點失望。
“真是孩子話。”白玉蘇笑了,“七妹,我不想知道你大姐夫如果真遇到事會是什麼態度,我希望一輩子遇不著那樣的事,明白麼?我根本不想考驗他。”
白玉茗似懂非懂的點頭,“哦。”
白玉蘋坐到了白玉茗身邊。
“六姐姐。”白玉茗笑著叫道。
六位姐姐當中,白玉蘋是最驕傲最不好親近的,不過現在出嫁了,白玉蘋比從前隨和不少,臉上常有笑容。
“七妹。”白玉蘋親呢挽起白玉茗的胳膊,“七妹現在身份尊貴,這肚子裡的孩子可要格外小心啊。”
白玉茗呵呵笑。
這話讓人不大好往下接。
白玉蘋不需白玉茗說什麼,自己嫻熟的接了下去,“七妹你看,現在家裡人人都好,就連四姐姐離開林家之後也有了好姻緣,只有我……唉,連家有多窮,七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回京時便跟父親說過,父親總安慰說要提攜連令德,補貼連家,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這個……”
白玉茗狐疑的看看白玉蘋。
嫌連家窮,又不要白家的補貼,什麼意思?嫁都已經嫁了,難道想要和離?白老太太、白熹不是拘泥之人,如果白玉蘋在連家過得不好,未必會反對。可是,白玉蘋在連家過得不好麼?白熹現升為鴻臚寺少卿,前途正好;白家時運正佳,蒸蒸日上;連家那樣的勢利人家,借他個膽子也不敢苛待白玉蘋啊。
“你看四姐姐,真和從前判若兩人了。”白玉蘋幽幽嘆氣。
白玉茗忖度白玉蘋的意思,心裡咯登一下。
難不成白玉蘋是看著四姐姐二嫁比頭婚還要強上百倍,所以她也想要效仿,要離開連家別嫁他人?這可讓人哭笑不得了,不是所有的女子二嫁都有白玉蘿的運氣,誰說二嫁一定會比頭婚好了。
“六姐姐,爹爹從小便教咱們,做人不可好高騖遠。”白玉茗委婉的道。
白玉蘋氣惱的橫了白玉茗兩眼,語氣生硬,“你自己已經嫁入王府了,對著我說些太平話做甚?你也不想想,不是受你連累,我怎能嫁到連家那樣的窮門小戶?七妹,你對不起我,你得幫我,幫我和連家和離,另嫁高門……”
白玉茗詫異的瞪大了眼睛。
白玉蘋有求於人,語氣軟下來了,“咱們乃同父所生的姐妹,你能嫁到雍王府為世子妃,難道我只能做連家的媳婦?不瞞你說,我不喜連令德這個人,至今也沒有和他圓房,所以我現在也不是二嫁。七妹,這樣便好辦多了,你說是不是?四姐姐帶著個孩子都能嫁入侯府,我不光沒孩子,而且連圓房也不曾,那豈不是更加前途無量?”
白玉蘋羞澀又喜悅的笑著,一臉“我是黃花大閨女所以我驕傲”的神情。
白玉茗半晌無語。
“六姐姐,這些話你對我一個人說說也就罷了。”白玉茗淡笑,緩緩的道:“若是讓爹爹聽到了,怕是會有一場好打。姐妹一場,我好心勸你,息了這個念頭,以後永遠不要再提了。”
白玉蘋臉色大變,“姐妹一場,你富貴了,就不能拉自己的親姐姐一把?”
“那不是拉你,是害你。”白玉茗耐著性子道。
白玉蘋忿忿的瞪了她好幾眼,甩甩帕子,賭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