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郎離開望江侯府, 回到客棧,少氣無力把情況說了說,林母氣得跳腳大罵, “這廝莫不是個傻子, 饒是娶了個帶拖油瓶的殘花敗柳,他還當寶似的護著!他還有臉奚落你, 也不看看白玉蘿是什麼貨色!”
林母破口大罵, 唾沫橫飛, 林大郎沮喪的伸手抹臉, “算了, 咱還回家吧。那望江侯府我是真不敢去了,那樣的高門大戶,哪有咱說話的地方。”
“呸,怎麼回。”林母急了,“咱們是怎麼到的京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把貴人交待的事辦成,貴人饒得了咱娘倆?”
林大郎打個寒噤。
是啊,這時候打退堂鼓, 帶他母子進京的貴人怎肯善罷甘休。
“可我不敢再到侯府去了。”林大郎愁眉苦臉。
望江侯府的富貴, 沈器的氣勢, 把他給嚇住了。想到那雕樑畫柱的府邸, 想到那位高高在上的公子,自慚形穢。
“你個沒出息的。”林母恨得牙癢癢。
林母那出張字條,“這是貴人送來的地址, 讓事情不順便去找他。你快求求貴人去。”
林大郎雖怕望江侯府和沈器,但利慾薰心,還是拿著地址出門了。
他初到京城,路不熟,被狡猾的車夫給騙了,繞了許多冤枉路,半天也沒到地方。
林大郎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人生地不熟,連車夫也不敢發作,一臉茫然的坐在車上兜圈子。
車夫心中竊喜,話格外多,路過高門大戶總要殷勤介紹一番,“瞧見沒有,這是平陽侯府,闊氣吧?”“這條街再往裡,是雍王府。雍王府世子爺娶的是白家姑娘,聽說是庶出的。滿京城的人都在議論這位世子妃娘娘哪,說她有福氣!”
林大郎心裡不是滋味,愁眉苦臉。唉,若他當年沒有休妻,現在他和世子爺、平陽侯世子便是連襟了,何愁沒有前途?不行,得聽貴人的,設法把妻子女兒都帶回家,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便齊全了。
林大郎眼中閃著貪婪的光芒。
車夫拉著林大郎轉了半個京城,狠狠敲了筆車錢,才把林大郎拉到了地方。
林大郎見到這裡的高門,先就矮了。他壯著膽子給門房作揖,陪笑說了個人名,門房掃了他一眼,“等著。”進去通報了。
不知過了多久,府中才出來了一位中年嬤嬤。林大郎忙上前見禮,滿面羞愧把望江侯府的事說了。中年婦人不屑一笑,把一個輕飄飄的荷包扔給林大郎,“就知道你辦不成事。拿著這個,找白家要人去吧。無論如何,女兒總是你的。”
“可我欠白家的嫁妝……”林大郎底氣不足。
“看看荷包裡的東西就明白了。”中年婦人不耐煩的道。
林大郎忙把荷包開啟,見裡面是張一千兩的銀票,大喜過望,“是,是,小人這就去白家要人!”
千恩萬謝,林大郎揣著銀票興沖沖的走了。
中年婦人呸了一口,“無恥賤男。”對林大郎萬分鄙夷。
林大郎回到客棧,興奮的拿出銀票給林母看了,打起主意,“有了這一千兩,咱們回家做個地主豈不是很好?別找白家了吧。”
林母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貴人這銀票白給你的不成?人家是讓你要回妻女啊。你要不回白玉蘿母女倆,貴人饒不了你。人家一個小手指就能捏死咱們,知道不知道?再說了,你把白玉蘿弄回來,咱和雍王府成了親戚,你什麼前程沒有,還差這一千兩銀子了?”
“娘說的是。”林大郎心悅誠服。
林大郎帶著銀票去了浣花河畔。他這時有錢了,且是個欺軟怕硬的,知道白家人斯文好說話,態度十分囂張,“林爺我有錢了!這是白玉蘿的嫁妝錢,錢我還給你們,快把小馨姐兒還我!”
林大郎露出得意獰笑。
馨姐兒就是白玉蘿的命根子。只要能要回馨姐兒,白玉蘿就得乖乖跟他回林家,讓他成為世子爺的姐夫,帶給他潑天富貴!
白家上上下下都被氣得不行。
“四丫頭日子才好了,林家這賤男便來搗亂。”白老太太恨恨。
“兒子自有對付林大郎的法子。”白熹很冷靜。
他是做慣地方官的人,林大郎這樣的無賴見多了,淡然告訴林大郎 “我女兒的嫁妝單子在此,你照這個樣子還了來,白家才收。”把一個大紅單子給了林大郎。
林大郎面紅耳赤,“總之白玉蘿的嫁妝不會超過一千兩。我還了銀子,難道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