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捂著熱辣辣的面頰,痛哭不止。
她恨她怨,怨恨白熹為什麼不顧夫妻之情。她又隱隱有些後悔,有些話心裡知道便好,聲張出來作什麼?有什麼好處?
這之後白熹便藉口公務忙,一直住在書房沒回來。白玉蘿和馨姐兒也搬去和白老太太一起住了,沈氏這裡備顯悽涼。
沈氏更加後悔,悔得腸子都青了。
有些話心知肚明就行,說出來做甚?寧吃過頭飯莫說過頭話啊。
沈氏和白熹恩愛夫妻多年,想著白熹過兩天氣消了,這事也就過去了,誰知白熹之後升了工部主事,督辦迎福殿重修的工程去了,經常不著家。莫說沈氏了,連白老太太都三五天的見不著他的人影。夫妻倆常常見不著面,便是見了面也是淡淡兩句話,不冷不熱的,這下子沈氏可難受了,寢食不安。
白玉蕾、白玉菲、白玉瑩回家看望她,沈氏便要女兒們到白熹面前替她說話,讓白熹回家。白玉菲口齒伶俐,笑著打趣她,“娘,您不是說女兒是別人家的人麼?那您有事別找我們,找您的寶貝兒子啊。”
沈氏咬牙,“我懷胎十月生下你們,辛辛苦苦養大,哪點兒對不起你們了?沒良心。”
白玉蕾忙道:“三妹她是開玩笑的,娘您別當真。我們會想辦法的,見了爹爹一定替您美言。”
白玉瑩撫摸著大肚子,委婉的勸道:“娘,您以後就別在爹爹面前說七妹的壞話了。爹爹自然是盼著七妹好的,您若和爹爹拗著,他不生氣才怪。”
“是啊,反正七妹都已經嫁到雍王府了,再糾結之前的事有什麼用?”白玉蕾也勸。
白玉菲納悶,“娘,您說說您,七妹都嫁給世子爺了,您硬要說她不配當世子妃,說她只能作妾,我爹爹他能高興麼?”
別說白熹了,換作任何一個男人,他女兒已經嫁人了,你說他女兒不配做正妻,只配做小妾,那當爹的也不會有臉色吧。
“我氣急了,失言了。”沈氏訕訕的。
她當時也是氣昏了頭,才會沖口說出那些話。若放在平時,她只會心裡想想,斷斷不會說出來的。
白家三姐妹勸了沈氏許多好話,沈氏心裡鬆快不少,白玉菲調侃,“娘,別人家的人也是有點兒用處的吧?”
沈氏的臉色別提多精彩了。
白家姐妹雖答應了勸白熹,但她們一個接一個的出馬,白熹只是打哈哈敷衍,就是不和沈氏和好。沈氏這時才知事態嚴重。
她也派人去接白玉格了,可不管她在書信中如何央求,白玉格就是不肯回京城,就是要在書院讀書。兒子不在身邊,女兒們說話不管用,沈氏唉聲嘆氣,愁眉不展,整個人瘦了何止一圈。
太子府裡,先是趙威啟程北上,美其名曰巡視邊境;接著趙成也出發了,打的是出使圖羅的旗號。其實誰心裡都清楚,這兩人是向玉翎公主求婚去的。
趙戈和白玉茗是從早到晚待在一起也不會膩的小夫妻,在雍王府閉門思過的日子對他倆來說不是懲罰,而是恩惠。一起到花園摘花,同在書房讀書,一起騎馬射箭比試功夫,晚上再一起做些不可描述之事,快活如神仙。
趙戈倚著欄杆,拋魚食入水,“也不知趙威和趙成誰能如願。”
“玉翎公主一定會在他倆當中選一個麼?”白玉茗隨口問。
趙戈一笑,“玉翎公主現在正顏面無光,這時候趙威、趙成千裡迢迢前往圖羅求婚,她會被感動的。”
玉翎公主來大周就是擇婿的,結果沒選著駙馬,鎩羽而歸。她是一國公主,婚事雖可自主,但過了年齡不嫁,圖羅王和圖羅大臣們都不會答應。趙戈和白玉茗回到京城的訊息會傳到圖羅,玉翎公主只要對趙戈死了心,選定駙馬是遲早的事。趙威、趙成皇室子弟,相貌出眾,玉翎公主會從他倆當中選中一個來,情理之中。
“那就好了。”白玉茗真盼著玉翎公主能快點嫁出去,“她還是嫁給趙威要好一點,趙威好色,但人還不錯,趙成不行,陰森森的……”
趙戈拋魚食的手停下了,“趙威好色,但人還不錯?”
魚兒爭相來吃魚食,白玉茗瞧得開心,笑容很美,“對啊。”
白玉茗和趙威頭回見面,趙威是對白玉茗懷有不軌之心的,可白玉茗把話說清楚之後,趙威便把輕狂之態收起來了,儼然一位守禮君子。所以,白玉茗覺得趙威還行,並非不可救藥之人。
趙戈把魚食全部拋下,“小白山過來,檀哥哥有話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