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信,我不信!”白玉茗拼命搖頭。
“皇室子弟心最狠,莫盼著世子爺會兒女情長。”容姨嘆道。
“如果他也像我在意他一樣的在意我呢?”白玉茗揚起淚汪汪的小臉。
容姨雖面冷,可親手養大的孩子傷心成這樣,她也實在是不忍,伸手替她拭淚,柔聲哄她道:“若他也在意你、喜歡你,容姨便不攔著你倆了,好不好?”
“好。”白玉茗哽咽點頭,伏在容姨懷裡哭泣不止。
容姨愛撫的拍著懷裡的小姑娘,也紅了眼圈。
白玉瑩的婚事定下來之後,白熹開始為六姑娘白玉蘋、七姑娘白玉茗擇婿。
白府住進來兩位十八九歲的年青人,一位姓連,是連姨娘的孃家侄子連令德;另一位姓錢,是白熹一位同年的族侄,江南人氏,名叫錢毅。
白熹親自和這兩個年輕人見了面,見連令德清秀,錢毅俊美,甚是滿意。
連姨娘差點兒沒氣死,找到白熹哭訴,訴說連令德如何如何配不上白玉蘋,白熹愕然,“尚縣令為他兒子求婚,你不是不尚家那孩子還不如你侄子。你又一再求我照看那連令德。怎地要把他給蘋兒做女婿,你這麼看不上?”
連姨娘悔得腸子都青了,悔不該趁著沈氏不在家,拼命攛掇著白熹照看連家,竟使得白熹生出了連令德可做女婿的心思,“老爺,六姑娘不能嫁到連家,連家那麼窮,六姑娘嫁過去會吃苦的。”
屋裡斷斷續續傳出白玉蘋的哭聲,顯見得白玉蘋也是不願意的。
若放在別的官宦人家,女兒的婚事父親定了便是定了,容不得更盡管。白熹卻不是獨斷專行的性子,見連姨娘滿臉的眼淚,白玉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嘆息道:“蘋兒的婚事,以後再議。”掃興的走了。
連姨娘和白玉蘋抱頭痛哭,“你爹為什麼這麼狠心,把你五姐姐嫁到公侯府邸,把你打發回連家,過那種窮日子啊。”
白玉蘋又氣又急,“還不是因為你前陣子太照顧連家了麼?你可長點兒心吧,孃家再重要,還重要得過我?”
“兒啊,娘這輩子只生了你一個,便是爹孃也及不上你重要啊。”連姨娘忙表白。
白玉蘋越想越氣,“昨兒個在花園遇著連家表哥,他也不知道避個嫌,就那麼上上下下的打量我,羞死人了。他不能再在白府住著了,你的侄子,你打發他走啊。”
“好好好,我打發他走。”連姨娘知道白玉蘋這回是真的氣急了,不敢和她拗著,一疊聲的答應。
連姨娘哄著白玉蘋不哭了,重新洗臉勻面,到花園裡散心。白玉茗在池水邊釣魚,白玉蘋看到白玉茗那窈窕的身影便心生不快,“七妹本就生的好,從京裡回來之後更是容光照人,我才不想跟她站在一起呢。”便扯了連姨娘要離開。
連姨娘瞪大眼睛,滿臉詫異、驚奇。
白玉蘋忙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這一看把她氣了個半死。清清池水旁,連令德站在垂柳下騷首弄姿,賣弄風流,一再和白玉茗搭訕……要說不過是個沒相幹的表哥罷了,可白熹有許婚之意,連令德不可能不知道,明明和白家議著白玉蘋的婚事,卻暗中向白玉茗獻起殷勤,這讓人如何忍耐!
“輕薄小兒。”白玉蘋氣白了臉。
“這和你表哥沒關系,全是小七不好。”連姨娘偏愛自家侄子,把髒水全往白玉茗身上潑,“你表哥多好的孩子啊,小七若是不勾引他,他能這樣?”
好像是故意打連姨娘的臉,她話音才落,白玉茗便霍地站起身,魚也不釣了,轉身要走。連令德大急,跑過去想要拉她,白玉茗大惱,手裡的釣魚杆向連令德猛抽過去,抽得連令德連哭帶喊,不住口的求饒,“小人再不敢了,求姑娘饒了我!”
白玉蘋沒臉再看下去,掩面跑走。
連姨娘心疼侄子,跺跺腳跑過去阻止,“七丫頭你瘋了,怎地打起客人來了?快放開你表哥!”
白玉茗連連冷笑,“我哪裡來的這種表哥!”一向對連姨娘敬而遠之的,這時心中大為惱怒,趁著抽連令德的時機也狠抽了連姨娘幾下,抽得連姨娘大痛,哭都哭不出來。
“你,你敢打我,晚輩敢打長輩……”連姨娘過了好一會兒才揉著屁股,哼哼唧唧的出了聲。
“哎呀,我是打這登徒子的,不小心打到了姨娘你身上,這是誤傷,對不起了呀。”白玉茗故作驚訝,努力裝出歉疚、過意不去的樣子。
“七丫頭,你等著。”連姨娘顫顫巍巍的威脅。
“我等著。”白玉茗一臉誠懇,“不就是在自家花園裡被登徒子輕薄了幾句,我便持釣魚杆怒打登徒子麼,些須小事,我爹爹知道了也沒什麼的。”
“你……”連姨娘語塞。
連令德輕薄白玉茗在先,說起來總是她的孃家侄子沒理……
連姨娘扶起她的寶貝侄子,恨恨的走了。
連令德被打得不輕,邊走邊哎喲。
這件事是連令德沒理,連姨娘思之再三,也沒敢到白熹面前告狀,只好暫時忍氣吞聲,拿出私房銀子來給連令德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