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瑩忙安慰了白玉茗幾句,白玉茗嘻笑道:“五姐姐不用顧著我,我一點事也沒有。”白玉瑩拍拍她肩,“七妹,太太性子直,有口無心,她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白玉茗乖巧的點頭。
白玉瑩快步追上沈氏,挽了她的胳膊,小聲抱怨,“娘,方才您說的那些話,別人或許說得,獨咱們不能。娘您想想,七妹在平陽侯府遇險,被胡氏和賈弘暗算,還不是因為我嘛。”
胡氏和賈冰暗算白玉茗,目的當然不僅僅是這個當時他們鄙夷看不起的白玉茗,而是藉著折辱白玉茗來打白玉瑩的臉,給白玉瑩下馬威。如果胡氏、賈冰真得逞了,悲慘的就不僅僅白玉茗了,還有白玉瑩。
沈氏心裡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但還是覺得白玉茗到了京城就鬧事,令人煩惱。她也不願意傷了白玉瑩的心,有些勉強的說道:“這回的事就算過去了。小七若再胡鬧,我定不輕饒。”
“是,定不輕饒。”白玉瑩忙答應道。
婁家的人死的死,被貶的被貶,活著的人也在監獄裡待著呢,沒辦法來找白玉茗的麻煩。婁家人不找麻煩,白玉茗就是想胡鬧也沒招。
白玉瑩決定和翠錢一起照顧好白玉茗,一定要把她管好了,不讓她再一時沖動出門騎馬,被人暗算了去。
沈氏嘆氣,“小七這淘氣得別出心裁,都讓順天府的通判大人親自上門要抓她走了。白家哪丟得起這個人?唉,也不知婁二姑娘的案子如何了,但願早日破案吧,咱家也好洗清懷疑。
“是。“白玉瑩柔順的道。
她也盼著這個案子趕緊破了,這樣白玉茗就一切如常,不會再為了這個案子煩惱,更不會因為這個案子受委屈被冤枉了。
白玉茗又想騎馬出門,翠錢攔著不許,還把白玉瑩也叫來了。
“姑娘,你就聽我的話吧。”翠錢苦口婆心,“你出門遇著壞人怎麼辦,誰來救你?這京城果真不是什麼好地方,處處是壞人。怪不得容姨不許你來京城。”
“是啊,壞人太多了。”白玉瑩附合。
白玉茗被她倆管得沒了脾氣。
趙戈讓人把趙威叫到了雍王府。
趙威心中納罕,不知趙戈找他有什麼事。見了面,趙威滿臉堆笑,風趣的道:“大哥怎地忽然想起讓人叫我過來了,是有什麼君國大事和我商量呢,又或者是想我了,把我叫了來,一解相思之苦?”
趙戈沒有接他的話,直截了當的吩咐,“你今明兩天便把婁二的命案給了結,不許順天府再拿這個威脅白姑娘,壞我大事。”
“大哥,我怎麼了結?”趙威驚訝萬分。
趙戈看也不看他一眼,冷然道:“我給你兩天時間,不管你用好辦法或是惡辦法,總之婁二的案子不能再拖,必須了結。”
趙威眉心急促的跳了跳。
他這位大堂哥雖一向高冷,卻並非不講道理。今天悍然下了這個命令,難道是知道了什麼?
趙戈神色不善,趙威不敢和他拗著,只好違心的答應了。
趙威叫來他的心腹侍從甘德吩咐,“找個替死鬼,把婁俊俏俊這個案子了結掉。要快,今天了結最好,最晚明天,否則沒辦法對我大哥交待。”
甘德是個精瘦又精明的年青人,對趙戈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很有些懷疑,“殿下,世子爺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他從前沒有吩咐殿下做過什麼事啊。”
趙威煩惱擰眉,“本王也不知道大哥究竟瞭解多少內情。或許他只是根據常理推測的,也未可知。我娘和婁氏多年不和,在皇家並不是秘密。大哥如果根據我娘和婁氏的不和來推測婁俊俏之死和我有關,也不是不可能。”
甘德沉吟道:“一來是徐妃娘娘和婁氏有宿怨,二來王通判淩逼白家之時,殿下恰巧也到場了。或許世子爺便是根據這兩點推測出此事和殿下有關,勒令殿下立即了結此案,不許再牽連無辜?”
“或許便是這樣了。”趙威思來想去,也沒想到別的可能。
甘德嘆氣道:“不管世子爺那邊究竟知道些什麼,總之殿下以後不可再沖動行事了。殿下是何等尊貴的身份,些須小事,何必親自動手。”
趙威點頭。
甘德得了趙威的命令,立即著手尋找替罪羊。他有幾個親信在獄中任職,要尋找替罪羊並不困難,很快有親信報上人來,甘德親自見了那人,那人自知必死,願意再加一項罪名,只求放過他的妻兒。甘德答應了。
婁俊俏被殺一案很快告破。
她被殺那一晚,順天府抓到一個進城偷盜的山匪,名叫齊阿狗。齊阿狗供稱,他進城的當晚曾在浣花橋上轉悠,無意中見到岸邊有個年輕漂亮的女子,見左右無人,忍不住上前調戲。那女子不從,拼命反抗不說,還打了他兩記耳光。齊阿狗土匪脾氣上來,便將那女子捂死後拋下浣花河。
齊阿狗這個山匪犯的事很多,橫豎都是死罪,多添了這一條罪名也不過是死得更慘些而已。但他這麼一出面,和案件有關的官員其實都鬆了口氣:不用繼續查這個棘手的人命案了。
被禁足的婁側妃聞訊淚流兩行,“哪個傻子相信這個齊阿狗是真正殺了俊俏的人啊。陰謀,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婁側妃想向太子求助,可太子也不知是真生了她的氣還是有心煞煞她的威風,一直沒到她房裡來,一直不肯見她。
太子不肯來,婁側妃在禁足又出不去。氣得婁側妃在房裡哭天搶地,眼淚流成了河。
順天府、刑部都有人懷疑齊阿狗的口供是否屬實,但齊阿狗把當晚行兇的過程、時間、地點都交待得清清楚楚,順天府和刑部的官員經過查證,認為這個山匪的口供是可靠的。秘密商議過後,婁俊俏被殺一事就這麼定了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