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的聲音,姑娘沒事。”翠錢滿腹擔憂,聽到白玉茗的聲音,又驚又喜。
白玉茗嫣然一笑道:“信義王殿下,我相信你是位溫文有禮的皇孫,今天的事全是誤會。你不會阻止我和家人相聚的,對不對?”抬腳便要往外走。
“請稍等片刻。”趙威叫住她,“本王還有事請教。白七姑娘,方才你提到了我大哥,敢問你和他很熟悉麼?”
“有過數面之緣。他辦案子需要我幫忙。”白玉茗說得簡單明瞭。
趙威猶豫了下,終於硬著頭皮問道:“本王和他,難道真的相差甚遠?”
顯然,方才白玉茗寒磣他的話,他當真了,往心裡去了。
這話若如實回答,勢必要從人品、相貌、才華、風度等各個方面論證趙威不如趙戈,一則要當面給趙威難堪,二則頗費功夫,白玉格和翠錢都接人來了,白玉茗哪有那個閑心情。
“你們兄弟之間,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白玉茗口齒何等伶俐,自然而然的一句話,四兩撥千斤。
她這話一點兒毛病沒有。趙戈是老大,趙威是老二,所以趙戈和趙威之間,可不就是老大和老二的差距。
但趙威聽著就不是滋味了,無語片刻,低沉笑道:“本王比他晚生了將近一年,這個虧吃得可大了。”
他聲音中頗有悵然之意,白玉茗撇撇嘴,沒理他。
晚出生就晚出生了唄,這有什麼可說的。那雍王還和太子一樣是昭成皇後親生的呢,就因為晚生一兩年,太子是國之儲君,他只能做個閑散親王,難道雍王也可以憤憤不平?真那樣可就壞事了,同母兄弟或許要明爭暗鬥,都想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寶座了。
白玉格在外踹門,趙威向侍從示意,侍從過去把門開啟,白玉格和翠錢一前一後跳進來奔到白玉茗身邊,“你沒事吧?”“姑娘你沒事吧?”兩人幾乎同時開口。
“本姑娘大義凜然,成功說服了信義王殿下。”白玉茗兵不血刃就贏了這場仗,心中得意,少不了要吹上兩句。
“本王為奸人所惑,誤信讒言,多有得罪。”趙威以為白玉茗一心嫁入皇家才有起初的言行,現在知道白玉茗是位自尊自愛的姑娘,他便把那輕狂之態收起來了,儼然一位守禮君子。
白玉茗是個不肯吃虧的人,今天雖然她什麼損失也沒有,但平白無故的擔驚受怕一場,而且白玉格和翠錢嚇得不輕,自然不能輕輕把害她的人放過去了,“信義王殿下,雖然我對太子府的內情絲毫無知,不過我身為女子,對內宅之事天生的便細心些。依我的愚見,今天的誤會恐怕和某些女眷爭風吃醋有關,殿下回府之後還是追查到底方好。要不然將來哪一天再被這人坑了,保不齊會吃個大虧。”
“本王定嚴查到底。”趙威眸中閃過厲色。
對那個給他傳假訊息的人,他也是恨得咬牙切齒了。如果不是那人出錯,他又怎至於在白七姑娘面前出乖露醜、丟人現眼?初次見面是這樣的,白七姑娘對他印象一定不好了,這個帳他找誰算去?
早知道白七姑娘真絕色,早知道白七姑娘性情高潔,他想追逐討好自然要另覓良方了,怎會冒冒失失的出來唐突佳人。
趙威心中恨極了那傳話給他的人。
兩道灼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趙威一陣不舒服,展目望去,見白七姑娘的弟弟正仇恨憤怒的盯著他,像要吃人似的。
“本王真的只是誤會了,況且本王並沒有傷害令姐。”趙威紆尊降貴的解釋。
在他來說算是很難得了。白玉格一個五品小官的兒子,正常來說都到不了他面前,更沒有機會讓他和顏悅色的說話。
白玉格怒目瞪著趙威,一拉白玉茗,“咱們走。”也不見禮,也不道別,和白玉茗徑自出門。
白玉茗還惦記著要整治暗害她的人,回頭笑嘻嘻的道:“千萬莫要忘了追查呀,要不然下回被坑的可能就是你自己了。燈下黑最可怕,防不勝防的恰恰是親信之人。”
她這句話若是讓多心的人聽了去,不知會生出多少風波。
趙威微一點頭,白玉茗笑吟吟的揮揮手,和白玉格、翠錢一起上車離開。
白玉格臉色陰沉得能滴下水來,咬牙對著車廂壁,一言不發。
白玉茗知他心中所想,安慰的道:“我沒事。趙威一進來便滔滔不絕的說了一長串的話,說的無非是他必須要娶圖羅的玉翎公主,此乃英宗皇帝遺命雲雲。他這話我一聽就放心了呀。弟弟,翠翠,你們想想,這裡是天子腳下,趙威又是太子的長子,還是想迎娶玉翎公主的野心勃勃之人,他敢亂來麼?敢用強麼?必須不敢。所以他只是用花言巧語誘惑無知少女罷了。我既不是無知少女,自然不會上他的當,反倒要戲弄他一二了。”
“姑娘,那也驚險呀。”翠錢握著白玉茗的小手掉眼淚。
白玉格一口氣憋在心裡,險些沒把他自己氣炸了,一拳向他的腦袋猛揮過去,“我恨我自己沒用,總是保護不了你!”
白玉茗眼疾手快抓住他,“你少胡扯了。這些人要麼是皇孫,要麼是高官貴族,咱們白家哪裡惹得起。算了,別懊惱了,咱們趕緊收拾東西啟程回光州,以後不見這些天潢貴胄,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