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發笑有些對不住老侯爺,可他實在忍不住。
賈妍本是恐懼到了極處,無意中看到趙戫的笑容,更是心灰意冷,生無可戀。
“賈嫆賈妍方才欺負我欺負得可狠了,等著,我去給她倆上上眼藥。”白玉茗嘻嘻一笑。
“去吧。”趙戫低聲道。
他一向信奉忠恕之道,可他此刻不想勸白玉茗寬恕、寬容了。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侯爺,您老人家別生氣了。”白玉茗輕盈的走過去,體貼的勸著平陽侯,“您本來就年齡大了,應該享兒孫福了,讓您老人家為小輩們的事動怒,這就是我的罪過了。侯爺算了吧,沒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您的兩個孫女要讓婆子打我,我反倒打了婆子們,貴府千金小姐生氣了,要抓我到藍媽媽房裡,讓我給藍媽媽磕頭賠罪。這是什麼大事了?府上是一等侯爵,尊貴極了,我這樣的窮親戚原應該伏低作小哄千金小姐們開心的……”
“婆子,磕頭贈罪。”平陽侯氣得頭暈,“七姑娘,這兩個丫頭真這麼說的?”
“嗯,也是這麼做的。”白玉茗淡定的點頭。
“你胡說,你胡說!”賈嫆、賈妍魂飛天外。
趙戫本來只要把平陽侯拉來這裡就行,之後就可以置身事外,但他知道賈嫆賈妍之前是那樣逼迫白玉茗的,心頭火起,微笑道:“老侯爺,原來貴府的千金小姐都可以讓親戚家的姑娘給婆子磕頭賠罪了麼?平陽侯府如此高高在上,本王之前倒是不知道,失敬了。”
趙戫這是在推波助瀾了。
賈妍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平陽侯惶恐,“老臣怎敢?殿下,賈家萬萬不敢如此託大。”
平陽侯並不擅長處理家務事,這時著急上火,轉身抱怨起平陽侯夫人,“夫人,你怎地也不管管。”
平陽侯夫人沉默片刻,道:“我又不是你孫女的親祖母,若慢待了她們,侯爺豈不著惱?”
“這個……”平陽侯狼狽了。
平時這種事還真的不少,每逢平陽侯夫人要管教賈弘、胡氏這一房的人,賈弘總會向平陽侯哭訴侯夫人不是他親娘,不疼愛他。平陽侯心裡也是這麼想的,所以總是偏向賈弘、胡氏。今天平陽侯夫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了,平陽侯才意識到他之前有多麼不公平。
他的不公平,已經弄得他的夫人對賈弘這一房的人想管也不敢管,以至於賈弘和胡氏越來越過份,闖出禍事,雙雙入獄。
“賈嫆,賈妍,給老子跪下!”平陽侯怒喝。
“輩份又錯了。”白玉茗樂。
賈嫆、賈妍又羞又氣,卻不敢不聽平陽侯的話,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跪老子作甚?你倆得罪的是七姑娘,去跪七姑娘!”平陽侯又是一聲怒吼。
賈嫆、賈妍哪裡願意向白玉茗下跪?掩面痛哭,不肯挪地方。
白玉茗愁眉苦臉,看上去可憐巴巴的,“不要了,老侯爺,哪能讓貴府的千金小姐跪我呢?還是我去藍媽媽房裡磕頭賠罪吧,也好讓兩位賈姑娘消消氣。”
她這話無異於是火上燒油,平陽侯見賈嫆、賈妍不肯動,氣得命人給他拿馬鞭,“老子非把這兩個丫頭抽死不可!”
下人飛奔著拿來馬鞭,平陽侯高高掄起來,沒頭沒腦向賈嫆、賈妍抽了過去。
賈嫆、賈妍高聲慘叫。
平陽侯夫人穩穩的坐著,面帶冷笑,一言不發。
沈氏驚慌遲疑,很想上去勸勸平陽侯,可平陽侯夫人端坐不動,她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當然她是想討好平陽侯的,可平陽侯夫人才是她嫡親姨母,她不便違背姨母的意願。
沈氏自己不便開口,便一直向白玉茗使眼色。白玉茗平時挺機靈的,今天偏偏跟傻了一樣,死活就是看不到沈氏的眼色,沈氏幹著急沒辦法。
賈嫆、賈妍被狠狠抽了幾鞭子,平陽侯下了狠手,鑽心的疼痛。這下子賈嫆和賈妍知道害怕了,也不顧什麼顏面不顏面的,哭著喊道:“祖父,我們聽話,我們聽您的話!”再三央求,平陽侯才氣喘籲籲的停下手。
“還不去賠罪?”他提著馬鞭喝問。
賈嫆、賈妍含羞忍恥,撲通一聲跪下來,“白七姑娘,千錯萬錯都是我姐妹二人的錯,你大人有大量,莫和我們一般見識。”
白玉茗笑,“兩位太看得起我了。我可不是什麼君子大人,我就是不折不扣的小人。兩位方才說什麼來著?讓我到藍媽媽房裡磕頭賠罪是吧?我心胸狹窄,一直沒忘了這個話。”
她含笑看著賈嫆、賈妍,那神情分明是不依不饒的,非要她們磕頭賠罪不可了。
賈妍恨恨,低聲道:“白玉茗,你不要太得意了!”
白玉茗不屑,“能得意為什麼不得意?能欺負壞人為什麼不欺負?廢話少說,磕頭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