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轉告陛下的。”趙戫微笑。
他的皇帝祖父聽到一個小姑娘說“陛下太英明瞭,我喜歡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趙戫有些期待。
趙戫叫過他的一個小廝,“山郎,找出你身上最鮮豔醒目的東西給白姑娘看。”
一個大眼睛長睫毛相貌極漂亮機靈的小廝忙垂手答道:“是,殿下。”從懷裡取出一方亮藍色的手帕,殷勤的請白玉茗看,“白姑娘,小的這方帕子顏色很亮,如果站在高處揮,您應該能看到吧?”
“能,我眼神很好的。”白玉茗快活的點頭。
趙戫交待,“我和老侯爺出門之前,會交待山郎到假山上揮手帕。你看到了之後回去,一點虧也不會吃。”
白玉茗抱拳,“玉泉先生仗義出手,在下感激不盡。”
“哪裡,姑娘客氣了。”趙戫也雙手抱拳回禮,兩人均是一幅江湖豪客的模樣。
“殿下,小的這方帕子更醒目。”另一個小廝笑嘻嘻的取出方杏黃帕子。
杏黃確實比亮藍更醒目。
“水郎,不許和我爭。”山郎著急了。
白玉茗飽讀詩書,聽了這兩個小廝的名字,便知他倆的名字取自“我是清都山水郎”,嫣然一笑道:“你叫山郎麼?和我的小名很像。”
趙戫一驚,“山郎的名字犯了姑娘的名諱麼?失禮了。”
“不是的呀。”白玉茗搖頭,“只是聽到他叫山郎,覺得親切罷了。我的小名裡也有一個山字。”
“小人榮幸之至。”山郎忙笑道。
趙戫略一思忖,“雖說是姑娘的小名,冒犯了究竟不好。山郎,你今後改叫清郎,從前的名字不許再用了。”
“是,殿下。”山郎從此改名叫清郎。
清郎倒是挺高興的,小聲對水郎道:“清都山水郎,一樣是我在前頭,你在後頭,嘻嘻。”
水郎給了他一個大白眼。
“不用這樣呀,我,我和你家又不是親戚……”白玉茗結結巴巴。
犯名諱這件事是講究身份的,帝王、聖賢、長官、長輩的名諱自然不敢犯,但白玉茗只是知州之女,和玉泉王素無交集,趙戫立即改了山郎的名字,對白玉茗是異常的尊重了。
白玉茗身份不起眼,年齡又小,喜歡她的人或許很多,尊重她的人卻不常見。趙戫的這份尊重,讓白玉茗感動極了。
“白姑娘,小的叫什麼名字都一樣。”清郎機靈,忙大聲的道。
“正是這個道理。”趙戫笑容謙和。
白玉茗性情豁達,趙戫執意如此,她也就不說什麼了,“那我四處轉轉,等清郎揮帕子啦。回見。”
“回見。”趙戫頷首。
白玉茗開開心心的在園中玩了會兒,見假山上兩方帕子一齊揮,有亮藍也有杏黃,不由的展顏而笑。
她很放心的回到了正院。
賈嫆和賈妍已經在平陽侯夫人房中等著她了,見她進來,賈嫆眼中冒火,“你可算回來了!祖母,表姑母,可以問問她,她是不是拿著樹枝打傷了藍媽媽洪媽媽?”
賈妍本就厭惡白玉茗,今天在玉泉王面前出了醜,更是恨白玉茗入骨,哭哭啼啼的道:“白七姑娘是表姑母的女兒,我不問著別人,就只敢請教表姑母了。她欺負我們姐妹兩個的嬤嬤,不就是打我們的臉麼?表姑母,這是您的意思,還是她自作主張啊?”
沈氏忙道:“妍兒你說笑了。我怎麼可能指使小七欺負府上的嬤嬤呢。”
平陽侯夫人心中不快,淡淡的道:“有話好好說,哭哭啼啼的作甚。”
賈妍暗暗咬牙,抽泣的道:“祖母,雖說我爹爹不是您親生的,可我也一樣是您的孫女啊,您不能不疼我……”
平陽侯夫人氣得臉煞白。
賈妍這話,好像平陽侯夫人不是她親祖母,便刻薄了她似的。
沈氏一心要和平陽侯府結親,自然不願讓平陽侯夫人為難,忙打圓場,“嫆兒,妍兒,你們只管放心,我這做母親的不護短,定讓小七給你倆一個交待。”
賈妍也不哭了,扔下抹眼淚的帕子叫道:“表姑母,我這沒有親祖母撐腰的女孩兒並不敢提什麼苛刻的要求,只是白七姑娘打了人,總要要賠禮道歉吧?”
賈嫆冷笑道:“是啊,我們平陽侯府雖不富裕,也不差那些治病養傷的醫藥使費,就不讓白七姑娘賠錢了。不過,人活一口氣,白七姑娘必須到嬤嬤房裡賠禮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