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戈心情一下子就明媚美麗了,瞳眸帶笑,臉卻還板著,“你方才似乎提到你爹爹了。”還沒忘記白玉茗方才的話。
白玉茗笑,“語氣像啊,還有說的話也像。我爹爹常常嚇唬我不許如何如何,若是如何如何了,定要嚴懲。”
趙戈心中最後一絲擔憂也沒了,格外輕快,開玩笑的話不知怎地滑了出口,“我像你爹爹麼?那你叫爹好了。”
“你佔我便宜!”白玉茗叫道。
趙戈道:“你也佔過我便宜,我都沒和你計較。”
白玉茗心虛了,聲音也低了,怪不好意思的,“你說小玉馬的事呀?對,我起先是同意二成五的,後來又想改五成,那不是因為我要協助你破案麼?這案子挺大的,你就當是為了破案的使費好了,常有的事,常有的事。”呵呵笑了幾聲,很是過意不去的樣子。
趙戈惱怒橫了她一眼,賭氣轉過頭,不理她了。
誰說什麼小玉馬的事了?小玉馬的事也值得一提?他說的佔便宜明明是……是她不打一聲招呼便撲到他懷裡,還不害羞的讓他帶他走。
他的皇帝祖父說過,他是天下第一美少年,所有向他投懷送抱的女子都是在佔他的便宜,無一例外!
算了,不理這個小丫頭了。再和她說下去,得被她氣死了,再氣活過來。
侍從檢驗了楚楚的屍體,急忙來報,“這女子的右臂內側刺有一朵曼陀羅華,和反王死士身上的刺青是一樣的。”
“查這女子的來歷。”趙戈吩咐。
侍從遵命,忙去這楚楚的來歷。這人是在平陽侯府出現的,自然去找平陽侯府查,府中的大管家擦著臉上的汗,吱吱唔唔,卻又不敢不說,吞吞吐吐的還是供出了實情,“她,她是我家世子爺前些天帶回府的。小人也提醒過世子爺,這女子來歷不明,不可入府,可世子爺就是不肯聽啊。”
平陽侯又驚又怒。
世子夫人胡氏出岔子,已經讓他臉上無光了,現在世子賈弘又涉嫌和反王死士勾結,這對夫妻到底想幹什麼!
“把賈弘抓起來,本侯親自送官究辦!”平陽侯氣得直囉嗦。
年邁的平陽侯臉色青紫,滿心傷痛。
賈弘是他的長子,也是原配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脈。他捨不得,他真是萬分捨不得,但賈弘招惹上了和謀反有關的人、事,他為了平陽侯府,為了賈家,必須得把賈弘綁了交出去。
世子賈弘是個才具平平的中年人,從沒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被綁到平陽侯面前的時候魂飛天外,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父親,孩兒只是被楚楚的外表迷惑了,以為她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才把她收留進府的啊。父親,孩兒只是心太善了,誤信匪人,您救救我,一定要救救我!”
平陽侯氣得一腳踢在賈弘胸口,“胡扯!大街上那麼多無家可歸的可憐人,怎麼不見你把別人收留進府?”
榮昌王趙戩和賈弼、賈沖等人也聞訊趕來,榮昌王勸平陽侯,“事情尚未查明,老人家請先息怒。”賈弼為賈弘說話,“大哥一向心軟,或許只是被這女子騙了。世子爺、榮昌王殿下、玉泉王殿下明查秋毫,一定能及早還大哥清白。”
平陽侯喘著粗氣怒吼道:“賈弘他有什麼清白?他看見美女就走不動道兒了,賈家上上下下,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恨極怒極,又是一腳踹在賈弘身上,“混賬!承認你自己貪戀美色有那麼難麼?四十多歲的人了,看到個美貌婦人便丟了魂魄,你丟不丟人!”
賈弘人到中年,被老父親又是踢打又是唾罵,羞愧無比,恨不得地上突然裂條縫,他好鑽進去躲躲這場羞燥。
賈弼見平陽侯這樣,心中不忍,低聲吩咐賈沖,“世子爺對你頗為照顧,你去向世子爺求求情,或許他會給你個面子。”賈沖也不忍祖父生氣惱怒,忙恭敬的道:“是,父親。”
賈弼眼睜睜的瞅著賈沖到了趙戈身邊,行禮央求,心中不由的抱了很大的希望,卻見趙戈微微搖頭。
不多時賈沖回來了,面有愧意,低聲回稟,“父親,世子爺不答應。不過您不必擔心,世子爺只是帶大伯父回去審問,如果只是誤帶匪人回府,其實和反王並無勾結,也只是教訓責罰而已。”
“你再央求央求。”賈弼見平陽侯氣得臉色發青,心疼老父,還不死心。
賈沖面有難色,“父親,怕是不行。大伯母在這裡為難白家七表妹、設計七表妹,幾十歲的人了欺負一個小姑娘,世子爺很生氣。”
賈弼這才注意到天真爛漫又容色照人的白玉茗,“沖兒,你媳婦兒的這個妹妹不能小看呢。”
賈沖聽到“你媳婦兒”四個字,臉紅通通的,一直紅到了耳朵根兒。
賈弼知道今天是保不住賈弘了,嘆口氣,勸平陽侯去了。
平陽侯心裡發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