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俊俏也在場, 她惱怒的瞪了那柳葉吊梢眉的女子一眼。
那柳葉吊梢眉的女子姓秦名英,父親是兵部一個郎中,婁侍郎正是她爹秦郎中的頂頭上司。秦英一向奉承婁俊俏, 見婁俊俏瞪她, 只好硬著頭皮又站出來,“白七姑娘……”
“你跟你爹有仇?”白玉茗劈頭蓋臉的問道。
“沒有。”秦英下意識的連連搖頭。
她怎麼會和她爹有仇呢?她就是為了她爹的官位仕途, 才會在婁俊俏面前低聲下氣低三下四好麼。
“跟你爹沒仇, 就趕緊坐下, 少廢話。”白玉茗聲音脆生生的, 煞是好聽。
秦英鬼使神差一般, 真的就聽話的坐下了。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為什麼。
大概她真的把白玉茗方才的話聽進去了,內心深處也唯恐她的父親因為她而觸黴頭吧。
寧可信其有。
婁俊俏仗著她爹婁侍郎的勢力,一直是把秦英當丫頭一樣使喚的。見秦英居然也敢違逆她的意思,反而聽了白玉茗的話,婁俊俏氣不打一處來。
本來她打算得蠻好,對付白玉茗不用她自己出手,背地施暗算靠世子夫人胡氏,明著打擊就用秦英做急先鋒。秦英這一退縮, 婁俊俏也是被氣糊塗了, 把原來的打算拋到腦後, 自己挺身而出, “白七姑娘,你這自高自大自說自話的,也未免太不把我們京城閨秀放到眼裡了吧?你當我們是沒見過世面的鄉下人, 就這樣被你唬住了不成?”
白玉茗肚子越是餓,脾氣越不好,說話便越不客氣,“瞧瞧,還真有個和她爹有仇的。如果我沒認錯人,這應該是婁侍郎家的二姑娘吧?婁二姑娘,你和你爹你哥哥真是仇深似海啊,已經把你哥哥給送到牢裡了,還不滿足,這是要接著害你爹了?”
“你胡說什麼?”婁俊俏一聲尖叫。
白玉茗不耐煩,“忘性真大,浣花橋的事你這就不記得了?你哥哥婁佳被五花大綁帶走之前,沖著你又是踢又是踹又是唾罵,不就是恨你坑了他害了他麼?你是害了親哥不夠,還要繼續害親爹,不把你爹婁侍郎整倒,誓不罷休,對不對?”
“天呢。”一片驚呼聲。
在座的人不是人人訊息都靈通,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婁佳被抓的,這時從白玉茗口中得知婁俊俏的哥哥被捕入獄,而且是被婁俊俏害得被捕入獄,再看婁俊俏的目光就是鄙夷中帶著恐懼了,不知婁俊俏究竟是什麼樣的惡毒心腸。
“你,你,你胡說,我父是三品大員,國之棟梁……”婁俊俏幾乎沒被白玉茗給嚇死,聲音發顫。
“那就等著瞧。”白玉茗道。
正好這時候婢女開始上菜了,白玉茗早就餓了,鼻中聞到飯菜香氣,心曠神怡,頓時不想再和婁俊俏這樣的人糾纏了,笑咪咪的道:“開席啦,諸位不要客氣,開動開動。”她面前放著一碗香噴噴的雞舌羹,嘗一嘗,鮮美可口,她便眉花眼笑了。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婁俊俏哪有心情吃東西。
美食當前,白玉茗可沒空和她吵架,不屑的道:“等著,終席之後,便見分曉。”
白玉茗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先讓我吃飯,吃完這頓飯我再打點起精神對付你,到時候自然見分曉。無奈這些閨中少女們這時大多都被她唬住了,她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到了眾女耳中,這些人三三兩兩,交頭接耳,“是說婁侍郎馬上就要倒黴對吧?終席之後就有訊息是吧?天呢,這麼快。”
婁俊俏面無人色。
這個白七姑娘穩如泰山,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樣,難不成她真的知道些什麼,婁侍郎真的要……
婁俊俏嚇得不敢再往下想了。
可怕,這太可怕了。
平陽侯夫人過壽的大喜日子,席面自然非常精美。白玉茗愛吃愛玩,美食入口,她便把方才的爭執拋到腦後,津津有味的享用起山珍海味。
她吃得越從容,越歡快,婁俊俏的心裡越沒底。
婁俊俏平時的幾個來往甚為密切的好姐妹,永寧侯府的齊似錦,慄老尚書的孫女栗子青,武將軍的妹妹武亦芳、武亦香等,這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只顧著和身邊的人說話,對婁俊俏理也不理。
婁俊俏越發氣苦,也越發惶惑。
白玉茗吃的美滋滋,她卻是食不下咽。
還未終席,婁夫人的婢女添福便眼圈紅紅的找了來,“二姑娘,夫人讓你立即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