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他陰鬱眼神落在白玉茗身上,白玉茗歪歪腦袋,給了他一個無邪又燦爛的笑臉。
也不知這小丫頭是真傻假傻!
趙成一團悶氣憋在心裡,四個健僕抬著他飛一般的走了。
婁佳被抓走了,趙成一行人飛奔而去,婁俊俏哭得和淚人一般,孤苦零丁,可憐兮兮。
“把這姑娘送回婁家,讓婁家好好管教。”張大學士皺眉吩咐。
婁俊俏一路哭著,被“送”下了浣花橋。
圍觀的百姓開了眼界,“白家姐弟倆沒事,倒是婁家那個臭小子進去了!婁家那個姑娘痛哭流涕痛不欲生!”“靈武郡王都沒脾氣呢,灰溜溜的走掉嘍。”“什麼靈武郡王,要下個月才冊封好麼?”“呸,下個月也不一定能冊封成呢。”有人幸災樂禍。
張大學士貴人事忙,完了這樁公案,也就要回府了。
白玉茗和白玉格恭敬相送,張大學士微笑道:“白家小姑娘,你有膽有識,口才頗佳,只是你有一句話說錯了。”
“哪句話啊?”白玉茗忙道。
張大學士嘴角微彎,“本官年方四十餘,並不是老人家。”
白玉茗一愣,張大學士已由趙戈親自送著下橋了。
“四十多了,還說不是老人家。”白玉茗和白玉格咬著耳朵,小聲嘀咕,“爹爹也是四十多,咱們稱他是老人家,他可樂呵得很呢。”
“有人服老,有人不服老。”白玉格安慰她。
“對,爹爹服老,張大學士不服老。”白玉茗笑。
五城兵馬司的人撤了,白玉森總算能過來了,“四弟,七妹,你倆沒事吧?”確定了他倆平平安安的什麼事也沒有,白玉森板起臉,“淨會惹事。出門蹓個小馬駒也能和太子府的公子哥兒對上。快想想回家怎麼跟長輩交待吧,我懷疑你倆回家要捱打。”
“不會吧?”白玉格嘻皮笑臉。
“回家捱打也沒事,自己人嘛。沒在外人面前丟臉就行。”白玉茗沾沾自喜。
“怎麼七妹竟然不怕捱打麼?”白玉森納悶。
白玉格含笑解釋,“三哥,是這麼回事:我爹爹總說女孩兒是別人家的人,是客人,父母不便待女孩兒太過嚴苛。所以她每回犯了錯,我爹爹總是提著家法嚇唬她,沒真的招呼。故此她不甚害怕。”
“敢情是這麼回事。”白玉森樂了,“那四弟你呢?叔叔真打你,還是也嚇唬嚇唬算了?”
白玉格咧嘴,下意識的摸摸屁股。
白玉森便知道他若捱揍是實打實的,不由的哈哈大笑。
白玉森正想帶弟妹回家,一位英姿颯爽的姑娘過來了,“小山妹妹。”白玉茗見了她大喜,“染霜姐姐!”上前握了她的手,笑得跟什麼似的,“染霜姐姐,我日日夜夜想念你。”
“我也是,常想著和你共榻而眠的時光。”莫染霜開玩笑。
白玉茗替大家引見了,莫染霜帶白玉茗看那軟梯,“你想不想玩?”白玉茗興奮得連連點頭,“想,想!”莫染霜便命人拿了條軟綢帶綁在白玉茗腰間,“我教你。不過沒學會之前,得這樣綁著你,我才安心。”白玉茗並不反對,興沖沖的要上梯子,白玉森和白玉格不放心,一起下了船,仰頭觀望,要在下頭接著她。
白玉茗聰明伶俐,學了兩遍,便能自己行走了。不過姿勢還談不上大方灑脫,略顯凝滯。
趙戈不知何時回來了,白色身影斜倚欄杆,好整以暇的看著她。
白玉茗記著上回的教訓,這回堅決不叫他冰山了。她心裡提醒自己,這個雍王府的世子爺還是很不錯很幫忙的嘛,這個雍王府的世子爺還是很應該感謝的嘛,於是她出口後話便成了:“讓你費心了啊,趙雍。”
趙雍。
趙戈本是代替莫染霜,手拎綢帶,確保她安然無恙的,這時手頓了頓,綢帶差點兒脫手。
“對不住啊,口誤,口誤。”白玉茗話出口之後才意識到不對,知錯能改,趕緊陪不是。
“無妨。“趙戈放下綢帶,悠悠道:“本世子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白山。”
白玉茗就要下軟梯了,聞言又攀上來,“什麼叫小白山?你這是打擊報複啊。”
“雍王府的趙戈,被你隨口叫做趙雍。”趙戈伸臂放綢帶,示意白玉茗往下走,“同理,白家的白小山,也可以被我叫做小白山,又有什麼不對?”
背後有小馬駒的叫聲,他一回頭,涼涼的道:“小白馬,小白駒,小白兔,都差不太多。”
欄杆前冒出一個可愛的小腦袋,明眸中滿是遲疑躊躇和擔憂,“你以後不會把我叫成小白馬、小白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