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這一切原來竟都是楚世真的安排,根本就不是意外著火,而是楚世真命人縱火,目的就是為了殺了她,讓宣於啟對此産生愧疚,從而給楚家一大筆好處?楚昭玉瞪大雙眼,對此難以置信,難道她的性命,竟然還抵不過楚家的榮辱?
“誰在外面?”楚世真聽見外面有腳步聲,連忙回首對著過道大喊了一聲。
燕沫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轉過頭去看來者何人。當楚昭玉慢悠悠的踏步走來的時候,燕沫的臉都被嚇紅了,她支支吾吾道:“你、昭玉你、你怎麼知道這裡……”
楚世真顯然也被驚住了,他瞪著一雙眼睛,看向楚昭玉的時候充滿了愕然。
楚昭玉眼角帶淚,苦笑一聲,說:“原來如此,原來那場大火的罪魁禍首是你們啊,我當時還在想為什麼會突然著火,若不是有人即使將我從宣於啟的府邸救了出去,恐怕我就真的被你們給害死了!”
楚昭玉想起自己回楚府的時候,楚世真和燕沫的眼中還假惺惺的露出了憐愛之意,卻沒想到這假象之下竟然藏著這麼殘忍的真相。楚昭玉此時只覺得心痛難忍,連呼吸都有些不通暢了。
“昭玉,不是這樣的,不是……”燕沫上前一步就要拉住楚昭玉的衣袖,卻被楚昭玉猛地推了一把,燕沫重心不穩,差點摔倒,急忙扶住了旁邊的牆壁。
“你給我滾,別在假仁假義了行不行!”楚昭玉只覺得惡心,眼前一片眩暈。她迅速從他們旁邊走了過去,進入了洞中最深的地方,卻看見前方的空地上堆滿了金銀珠寶,在一旁燭火的照耀下,散發出輝煌的金色。
楚昭玉指著滿地的奇珍異寶,苦笑道:“就為了這些錢財,你們眼睛眨也不眨的就把親生女兒推給了別人,轉而又對她痛下殺手,原來就是為了榮華富貴?”
燕沫痛苦著搖搖頭,一直在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還能怎麼樣,你們兩個人能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讓我再次信任你們一回?”楚昭玉只覺得心中湧慢了絕望,再也不相信他們所說的任何一個字。
楚世真的情緒並沒有燕沫的這般張揚,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你既然生為楚家人,就應該為我們一族做出犧牲,這是每一個楚家人所應當承擔的使命,也是不能推卸的責任!”
“所以呢,用我的死來換所有楚家人的榮耀,對嗎?”楚昭玉顫抖著嘴唇,瞳孔幾乎都要變成猩紅色了。
楚世真面露兇色,終於還是決定不再偽裝出一副憐惜模樣,便說:“沒錯,若你是男兒身,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拿你去冒險,因為你自己便可以成為戰士,可以提起刀劍保護我們楚家的安全,可惜你不是,你只是個女孩,註定要依靠男人而活。所以當我得知宣於啟喜歡你的時候,我立刻下定決心將你從楚家送出去,既然你無法為楚家而戰,便只能換一種方式保衛楚家。”
“我明白了,到現在我才恍然大悟,什麼楚家不楚家,不過就是堂而皇之用來橫行霸道的藉口,你們夫妻兩個,可真是絕配啊,我現在突然開始懷疑我是不是你們收養用來做籌碼的孤兒了,我倒希望是我所想,這樣也不用與你們扯上任何一點血緣關系,省得我覺得這樣太丟人了。”楚昭玉一字一句的說,故意提高了嗓音說給楚世真還有一旁的燕沫聽。
燕沫沒有說話,只是躲在一邊不停的抹眼淚。楚昭玉冷哼一聲,轉過身體,走到燕沫旁邊的時候,她用力撕下了兩只衣袖,狠狠的扔在了地上,說:“今日一別,我們之間就是恩斷義絕,再無任何關聯。以後你們的死活,皆與我無關!”
“昭玉!”燕沫聽後連忙抬起頭,追上去抱住了楚昭玉的手臂。
楚昭玉皺著眉,一臉厭惡,她將全身的巫之氣用力環繞著雙臂走了一圈,燕沫只覺得楚昭玉的身體忽而變得很燙,最後實在受不了灼熱的溫度,急忙又松開了自己的手。楚昭玉一個掌心便將燕沫推出了好遠,直接撞上了楚世真的懷抱。
“夫人!”楚世真生怕燕沫會被楚昭玉打傷,連忙撲過去檢視了一下燕沫的身體。
燕沫只是一味的搖著頭,說:“我沒事,我沒事。”
“楚昭玉!我們好歹也撫養你長這麼大,你不但沒有孝心,反而出手傷害你的母親,你還有良心嗎?”楚世真大怒,開口斥責道。
楚昭玉聽後,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問:“我求著你們撫養我了嗎,我讓你們生下我了嗎,既然生了,將我撫養長大便是你們的義務,難不成還要我對此感恩戴德,好像是我求之不得想要被你們生下來似的,對嗎?”
此時的楚世真和燕沫,在楚昭玉的眼中,比十惡不赦的惡魔看起來更加的醜陋。她一直在心裡想,為什麼要讓她出生在楚家,為什麼她會擁有這樣沒有良知的父母親,為什麼自己沒有在一出生就死了呢?曾經讓她為之驕傲的一切,都瞬間變成了楚昭玉所厭棄的東西,她恨不得現在就永遠的離開楚府。
楚世真似乎也猜到了她的所想,便說:“楚昭玉,你現在若是走了,我就不去東裡家了,反正我本來也不想去道什麼歉,完全是思考你的感受,準備去裝裝樣子的。你要是走了,我可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楚昭玉聽完他的話,只覺得十分心寒,曾讓她無比尊重的人,瞬間變成了她看一眼就想嘔吐的人,這其中的微妙轉變,旁人是難以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可是發生在楚昭玉的身上,卻看起來自然的多了。
“你愛去不去,與我無關。”楚昭玉揚起嘴角,陰森一笑。
楚世真沒想到她的反應竟然會如此平靜,便又說:“好啊,原來你都不在意這些啊,我以為你很重視這件事情呢,既然是這樣的話,就更加重了我不去東裡家的決定了,正好合了我的意。”
楚世真的表情顯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輕松,他放下了攙扶燕沫的雙手,低著頭整理了一下衣服,可就在他伸手擺弄著衣服的時候,楚昭玉忽然伸手迅速將燕沫拉到了自己身邊,轉而將巫之氣化為光劍,從手指頭中緩緩伸出來,抵住了燕沫的喉嚨,說:“楚世真,若你真的決定不去東裡家了,我便一刀殺了她!既然我可以為楚家犧牲,那她也一定可以吧!”
“楚昭玉!你住手!你想做什麼,想弒母嗎?”楚世真這下真的慌了手腳,左右看看卻找不到可以幫助自己從楚昭玉手裡將燕沫搶過來的東西。
楚昭玉冷笑道:“弒母?我求求你不要再玷汙母親這個稱呼了,就你們兩個人,根本就不配當我的父母親,我方才就已經說了,你我之間已經恩斷義絕,不再有任何關繫了。”
楚昭玉說罷,手中的光劍更加用力了,燕沫的血沿著光劍的劍刃滾落下來,猩紅的勝過天邊的晚霞,讓人不敢再看第二遍。
“停!我答應你,我會去東裡家!我明日就去!”楚世真顫巍巍的應了一聲,不想再讓燕沫的血染紅自己的視線了。
楚昭玉搖了搖頭,說:“太晚了,你現在就去,否則我一刀殺了她!”
此刻的楚昭玉,是真的能夠說到做到,她才不去想什麼撫養之恩,只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他們用來給楚家的犧牲罷了。這樣的關系,她寧可不要。
“現在?”楚世真猶豫不決,知道時機還未到。
“老爺,您、您就去吧!”燕沫並不是怕死,只是覺得自己在臨死前還能幫助楚昭玉完成她的心願,就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