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於槡花了兩天時間,終於從書房裡找到了宣於西渃提到的那本古書。他用刀把古書劈成兩半,一半留給自己,另一半分給秦瀟。
他把宣於西渃手繪的符文圖案攤在桌子上,說:“秦瀟,跟我一起找,今晚一定要把這個圖示找出來。”
秦瀟把那一半古書拿到自己面前,搬了張凳子和宣於槡並肩而坐,兩個大男人在昏暗的燭火下埋頭苦找。
寂靜的夜晚,只剩下翻書的聲音與皎月同在。窗外靜謐無聲,樹影在地上灑下一片斑駁。
等到蠟燭燃盡,天也亮起了魚肚白,金色的晨光如同聖火般漸漸高升,七彩霞光溜進人們的睡夢中,繪出絕美風光。
宣於槡好不容易翻到了最後一頁,右手臂突然被秦瀟抓住,他驚呼道:“殿下!找到了!”
宣於槡如大夢初醒般挺直了腰板,伸出長臂就把秦瀟面前的半本書拿過來,果然看到上面畫的圖案跟宣於西渃所畫的一模一樣。
他把目光往下挪,卻見那符文圖下寫著兩個小字:鞅閣。
“鞅閣?”宣於槡幾乎難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聽他的語氣,似是不可思議,秦瀟連忙問他:“怎麼,殿下聽過這個名字?”
“鞅閣,是藏匿於山岐國內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殺組織,但他們卻並不屬于山岐國,也不屬於薄空大陸的任何一個國家。”宣於槡的眼神暗了幾許。
“類似於僱傭兵?”秦瀟疑惑道。
“不完全是,大部分僱傭兵只要給錢就能辦事,可是鞅閣不一樣,他看重的並不是錢。”宣於槡頓了一下,用手撫摸書頁上畫著的符文圖。
秦瀟又問:“那是什麼,難道是權力?”
宣於槡搖頭,說:“長遠的利益。”
“殿下的意思是,鞅閣這次出手暗殺七皇子,是跟僱傭方達成了某種協議,一種能夠讓鞅閣的勢力更加穩固的條款?”秦瀟已然聽懂了宣於槡的意思。
宣於槡看了一眼秦瀟明澈的眼睛,笑到:“秦瀟,你越來越聰明瞭。”
秦瀟靦腆一笑,又多看了幾眼書上的符文圖,將之牢記在心。
“既然兇手已經找到了,殿下打算如何為七皇子出氣?”秦瀟想知道他接下來的計劃。
宣於槡沉思片刻,眼神放亮,嘴角揚起很好看的微弧,說:“他們想要利益,那我們便開出對他們更有利的條件,與其毫無頭緒的去尋找僱傭方,不如讓鞅閣的人主動說出口。”
“可在這些暗殺組織的宗旨裡,保密永遠排在第一位,想讓他們開口,豈不是很難?”秦瀟有些猶豫。
宣於槡卻說:“替別人保密,難道比自己的利益還要重要嗎?”
秦瀟聽後啞口無聲,心裡還是沒有底。
“一會兒我會列出詳細的計劃,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將府上的禦衛軍分配妥當,三日之後,我們率兵前往山岐國,不過不能明目張膽……”宣於槡說到這裡頓了一下。
秦瀟靈光乍現,連忙提議道:“我知道,就喬裝成商隊吧。”
“商隊?做什麼生意呢?”宣於槡覺得可行。
“山岐國有很多藥材市場,常有人將能夠提升巫之氣的靈丹妙藥運到山岐國販賣,有不少人以此發家致富。我們也扮成藥材商,應該很容易便能進入山岐國境內的。”秦瀟又說,“其實上一次跟隨殿下去山岐國辦事,我有幸結識了一個友人,他就是做藥材生意的,說不定能在這件事情上出點力。”
“秦大將軍,看不出來啊,你的人脈還挺廣的嘛!”宣於槡聽後十分高興,覺得這件事情一定會順利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下去的。
秦瀟摸摸後腦勺,說道:“不敢不敢,屬下哪敢在殿下面前班門弄斧啊……”
“得了吧,別看你平時一口一個殿下的,心裡真的把我當成過太子殿下嗎?”宣於槡瞥了他一眼,揭穿他。
還沒等秦瀟回答,宣於槡又問:“不對啊,上次去山岐國辦事,你明明一直跟在我身後的,什麼時候結識的那位友人,我怎麼不知道?”
秦瀟愕然,心中暗想不妙,緊閉嘴唇從凳子上站起來,退到宣於槡的後面,低著頭不再說話。
宣於槡眯著雙眼,伸手拍拍秦瀟的肩膀,語氣微妙:“秦瀟,我們兩個平日裡幾乎無話不談,今天怎麼遮遮掩掩的,是不是揹著我做什麼壞事了,嗯?”
秦瀟支支吾吾,不敢望向宣於槡的眼睛:“沒有……當然沒有,我能揹著殿下做什麼壞事啊,殿下莫要說笑。”
宣於槡見他死不開口,手中忽然升起一團藍色火焰,音調低了幾分,如同鐘鳴縈繞在秦瀟的耳畔。
“說不說,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不然你這烏黑濃密的頭發可就要禿了。”宣於槡一邊說,一邊將手中的藍火湊到秦瀟的眼前。
秦瀟頓時抱頭投降,哀嚎到:“殿下殿下!我錯了,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