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來暑往,玉秋姿從桃花盛開的春天離開顧月華,到現在大雪紛飛,梅花在寒風中凜冽綻放,她見了他十次,可每一次他都對著許漣漪溫柔的笑。
玉秋姿心裡漸漸變得麻木了。
不知不覺中,顏淡發現自己會不自覺的記住了玉秋姿的喜好,對她也不自覺的好了許多,從最初的冷言冷語,常常威脅到如今的和平相處,習以為常。
明明玉秋姿答應了他的要求,抹去了顧月華的記憶,也承諾不會私自出現在顧月華面前。
顏淡出門去降服山精妖怪他會帶著玉秋姿,起初他是殺雞儆猴,給玉秋姿一些教訓,讓玉秋姿知道他的手段,後面他習慣了不再是一個人應對白天黑暗,殺戮血腥,而是有一個人跟在身邊。
哪怕這個人會偶爾嘲諷他,給他白眼,甚至挖苦他冷血無情,他覺得世界不是隻有白天和黑夜,還有另外的聲音和色彩。
顏淡以各種理由管束著玉秋姿,就連一個妖怪對玉秋姿流露出覬覦的神情的時候,他都會怒火中燒將那些個妖怪即刻處死,扒皮抽筋。
“那個狐貍不過是變作人樣討好我,給我送了許多梅花,並沒有害人,你為什麼一定要殺死他?”玉秋姿跪在地上,看到那個白狐的魂魄一點點消散不見。
顏淡將法器收進儲物袋,將染血的長劍插入劍鞘,那劍鞘像活的一樣,喝光了劍上面的血漬。
“不過是個妖怪,怎麼,你的心這麼輕易就變了?”顏淡嘴角掛著冷笑,俯身看著她。
“妖怪怎麼了,妖怪也有生存的權利,他沒有危害任何人,你憑什麼眼睛都不眨就要了他的性命?”玉秋姿並不喜歡這個白狐,可是這個白狐卻是第一個送花討她歡心的人,還是在她心情低落的時候。
“我在你眼前殺了那麼多妖怪你都無動於衷,現在一個討好你的白狐就收買了你的心,你未免也太好騙了。”顏淡伸手,想要將她拉起了。
玉秋姿抬手用勁打在了顏淡手上,冷笑一聲,“我的事不用你管。”
顏淡看著自己被打得通紅的手背,他也不惱火,反而用雙手將玉秋姿從雪地裡面拉了起來。
玉秋姿站了起來,就要拿手打他,顏淡一把握住她的手,笑道:“你為了一個到處留情的白狐還要再打我一下?你要是敢再不聽話,顧府的喜酒我就一個人去喝了。”
玉秋姿馬上癟了氣,她深吸一口氣,抬頭眼裡已經沒有了半分憎惡,只要滿滿的哀傷。
“求求你,帶我去,我保證聽話。”玉秋姿低聲哀求。
顏淡不覺神色緩和了幾分,他低頭看著玉秋姿,只覺得她美得奪人心魄,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妖怪還要美上幾分,他從來都知道她生得美麗,可卻是第一次覺得她美的令他傾心。
玉秋姿見他久久不說話,臉上又不帶表情,兩眼深深地看著她,她覺得身上直冒寒氣,“法師,我們趕路吧!我很冷。”
顏淡收回手,心裡暗暗吃驚,這玉秋姿不會在迷惑他的神志吧!
妖怪果然是妖怪,動不動就勾人。
“你剛剛是不是對我使用了妖法?”顏淡質問道。
玉秋姿覺得無語,“我不會這麼不自量力的,你多慮了。”
顏淡有點心虛,他舔舔嘴唇,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常,“諒你也沒那個膽子。”
顧府張燈結彩,顧月華準備成親了。
顏淡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給玉秋姿弄了個暖手爐子暖手。
玉秋姿一路捧著火爐,一路跟著顏淡狂奔,凍僵的身子有了幾絲汗意,可看到眼前顧府喜氣洋洋,紅綢緞紅燈籠晃花了她的眼睛,她只覺得那寒意從心底擴散到四肢百骸,不自覺打了幾個寒戰。
顧月華要成親了。
她該徹底放下了。
以後她就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一個一年出現十二次的過客,顧月華甚至從來都沒有問過她叫什麼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