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之心中一緊,殊不知自己不過是提醒皇帝當心功高震主,哪知皇帝卻盯上了江南這塊肥缺,他急忙說道,“啟稟皇上,柱國是戰場廝殺的兵主,奈何江南安和,不知柱國去了該如何行事?”
閔有舉起酒杯,笑道,“正因為江南安和,便需要一位將軍去守好這份安和,切勿令江南連最後的安和都沒了。”
王懷之還欲說話,卻見到閔有眼神冷肅,便不敢多言,只又說了一些兒恭維的話,便喝起酒來,整場不再談及段書郎。
江南是南朝的賦稅重地,江南自然要一片祥和才好,但江南絕不能一家獨大,也該是時候讓人去摻和摻和這灘渾水了。
公孫長卿雖是貴族,但本身粗鄙,並不懂得打算盤的事情,眼下段書郎贏得了戰爭,回來後是最為合適的,他身為柱國自然是不會親自去了,即可派段之休前去。
總之,王懷之的算盤是落了空,他在心中憤憤道,還是朱家的事情影響的。
婁一躺在床上想到朱光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雖說朱光與他並不是至交,但那可憐的模樣還是令人為之動容,婁一或是想到自己在礦洞的經歷,翻來覆去睡不著,便來到院中賞著月。
諾雅習慣晚睡,見婁一在院中躊躇,便從窗戶縱下來,婁一被嚇了一跳,問道,“你習慣了這般兒走路?”
諾雅嘻嘻笑道,“這麼來的話快,平日裡我還是樓梯走得多——怎麼,有心事?”
婁一笑著搖搖頭,說道,“倒不是心事,只是今日看見朱公子的模樣,有些許睡不著覺。”
諾雅道,“你與他是朋友?”
婁一又搖搖頭道,“那倒不算是,只是看見他的模樣想起我在礦洞的時候,總覺著天道無情。”
諾雅笑道,“若人人都是你這樣子,那天下倒是會太平不少——一天別瞎想,想多了傷神。”
婁一問道,“難道你就沒有什麼傷心的事嗎?”
諾雅道,“我有一個愛我的爺爺,還有一個愛我的父親,又怎麼會傷心難過?”
婁一道,“想來是這樣的,越是悲哀的人便越是悲哀,越是喜樂的人便越是喜樂,直至最後,悲哀的人忘了喜樂,喜樂的人忘了悲哀。”
諾雅嘆氣道,“人生哪有那麼多哀愁,你要相信,一切你所經歷的,都是值得的。”
婁一聽見諾雅的這句話,不禁來了興趣,他在心中念道,“一切所經歷的,都是值得的——”足足在心中想得發了呆,不斷地回憶著往前的事情,又重複念道,“一切所經歷的,都是值得的——”
諾雅見他發呆,敲了敲他的頭,說道,“小鬼頭,你是想什麼呢,想得那麼入神?”
婁一隻是搖頭,諾雅笑道,“好了,今日事明日再念,趕緊睡去吧。”
諾雅說罷便去睡了,婁一倒是不睡,仍舊是望著那月,望得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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