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覽之究竟是怎麼掉進河裡去的?”薛氏對著身旁伺候的趙嬤嬤苦思冥想,實在想不出,便向她討教。
趙嬤嬤恭敬笑道:“覽哥兒不是說他不甚落了塊玉佩進去,想來是那物珍貴,哥兒便想也不想跳下去了。”
趙嬤嬤覺得薛覽之君子端方,萬想不到他也會說謊,故而只當薛覽之說的都是實情,一絲懷疑的心都沒動。
“嗯,許就是這樣,只是他無緣無故去那觀湖亭做什麼,我還當他去了前院呢,還說什麼去賞景,那滿湖不拘什麼蓮花荷花,都早謝了幹淨,真不知他要賞什麼?結果玉佩沒找回來不說,還將自己弄成了濕淋淋的模樣,他一向知禮穩重,我這做姑姑的還是頭一回見他如此狼狽呢。”
薛氏說了這一大通話,不由問採青道:“多少時辰了?怎的白薇還沒過來?”
由於薛覽之及隨從阿榮都落了水,白薇被薛氏安排去打理兩人的衣物,沾了水的衣物自是不能再穿,薛氏便叫白薇去府裡尋些合適的幹爽衣服給他們送過去。這時已過了一刻,因久不見白薇身影,心裡擔心,薛氏才有這一問。
“奴婢去看看?”採青覷著薛氏的表情,試探著開口。
見薛氏沒反對,採青正要出去,白薇便進來了。
趙嬤嬤見了白薇,便責道:“你這丫頭,去尋個衣物怎耽擱這麼久,讓夫人好等。”
白薇惶惶,薛氏卻安撫道:“如何?”
“回夫人的話,給薛公子備的衣物都叫小廝送進浴房了,只是奴婢覺得秋水寒涼,恐薛公子和隨從再染了風寒,便做主叫廚房備了些姜湯,因而耽擱了些時間……”
聽罷白薇的話,薛氏大方的表示無事,還誇獎她:“還是你有心,這天都不甚熱,湖水可不是涼的。放心,我不責罰你。”
正說著話,穿戴一新的薛覽之跨步走了進來。
薛氏見他身上已換了套衣物,眼中不禁滿意了幾分。薛覽之身上穿的是薛氏早年為蘇瑜所制外衫,只是那人從沒穿過。
看著自己精心製作的衣物被人穿上身,薛氏心裡多了些歡喜,她對薛覽之道:“你這一身,還挺合適。”
薛覽之忙道了謝,說:“覽之今次多有失禮,讓姑姑見笑了。”
“怎麼會,你我是自家人,見笑倒說不上,只是姑姑有些好奇,到底是何種貴重玉佩,叫你這一向知禮守禮的大家公子都失了平常心。”
薛氏又問起了最關鍵的事,她說:“對了,玉佩找到了嗎?”
薛覽之神色不太好,薛氏心裡猜想他定然沒有尋見,便又道:“若是沒有尋到,稍後姑母可以派府中小廝去幫你找,反正是落在自家的湖中,仔細去找,定然能夠找到。”
果然,薛覽之垂了眼眸道:“沒有,湖水太深,許是尋不回了,總之,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丟了便只當丟了……,姑母不必勞煩下人刻意去尋。”
“唉,既不是非要找,就算了,改日你生辰,姑母為你尋一塊好的,補了這塊玉便是。”薛氏見薛覽之的確不再堅持尋玉,便也不再糾結於此,畢竟他們這種人家,再珍貴的玉也不是尋不到。
姑侄二人正說著話,薛覽之便聽見秋棠院外,有人在大聲嚷嚷著什麼,約摸是個較為莽撞的小丫鬟,竟在主母院外,如此沒規矩,薛覽之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
“是誰?”薛氏果然生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