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時節,柳綠花紅,皇後蘇明宛卻突然病倒了……
宮裡傳來訊息,說是春寒料峭時,皇後不甚感染了風寒,藥石也進了好些,卻總不見效。
如此,初時只輕微的風寒症狀,後來卻嚴重了許多,皇後的病越來越重,先是咳嗽了半月,又頭疼了半月,現在竟病得起不了身了。
太後身邊的貼身嬤嬤到蘇府傳旨,讓蘇明止和蘇明曦兩個到鳳儀宮裡侍疾,說是皇後很是想念家人。
聽到這個大訊息,薛氏自然驚懼不安,她請示過金氏後,連忙就叫人收拾了明曦和明止的細軟,讓她們隨宮裡的嬤嬤一同走了。
懷安堂裡,薛寶珠心裡慌慌,“母親,你說宛兒的病……,唉,之前都沒透出來一絲風,怎麼就那麼突然,也不知要不要緊,若是她,她病得很重,那該怎麼辦?太後娘娘,為什麼不叫咱們都進宮去,宛兒她病了,自然我這個當孃的要去探望的,阿止和明曦只是兩個小丫頭,又不頂事……”
金氏手裡撚著佛珠,靜靜地聽薛氏的抱怨,她知道她不安,自己又何嘗不是?
只是,皇後的情況誰也不知道,此時也不好去下定論。
“母親?”
薛氏見金氏一直沒言語,只覺得心像被人撕扯著,空落,疼痛,還煎熬!
金氏知她擔心明宛,自己心裡也放不下,便言:“明日你拿著我的牌子,進宮去瞧瞧她吧,是好是壞,總要叫你安心。”
……
明曦正躺在皇後宮裡的一處偏殿裡,她躺在床上,身邊還伴有明止翻來覆去的響動。
“你,睡不著嗎?”明曦瞪著兩只睏倦的眼兒,輕聲低語。
明曦太憂心了,這造成了她明明很困,卻不得入眠的狀態。
“曦兒,你說姑母叫我們入宮……真的只是侍疾這麼簡單嗎?還有大姐姐的病,是否太古怪了……”明止想不通,只是風寒,怎麼會拖了這麼久都不見好轉,即便不進湯藥,過了這些時日,也該不藥而愈了。……她現在只擔心,姐姐會否如前世那般,落得個香消玉殞!
明曦想起白日間的所見,心也一下子提了起來,皇後宮裡的狀況的確不容樂觀。
明曦進去面見明宛的時候,她已是起不了身了,房間裡更是昏昏沉沉,門窗皆閉,濃重的藥味隔了很遠還能聞見,她一向儀態萬千的嫡姐,只病病弱弱的躺在一張華貴的床上,樣子嬌弱又蒼白。
“你們來了啊……”蘇明宛半睜著雙美目,目光裡滿是哀慼。
話未說過兩句,她便咳得天昏地暗,聽在明曦的心裡,只覺得撕心裂肺般的疼!
同時,她們也看出來,皇後根本就不是感染風寒那般簡單,她咳出來的血,烏黑腥臭,像是中了毒!
太後的殷殷囑咐好似又響在耳側,“你們二人要有一個留在宮裡,長留!”
明曦感到很心慌,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落寞,“阿止,若是大姐姐的病再也好不了,我們……”
“大姐姐只是生了病,會很快好的,她不會有事情,只要她病好了,咱們很快就能回家的。”明止的手用力拽著被角,心裡恐懼異常,為什麼呢,為什麼總也逃不掉進宮的命運,難道今生,她也要重複死亡嗎?宮裡的水太冰冷,她不想!
明曦看著明止翻轉過去的背影,心裡也委屈的想哭,她也並不想入宮,她還沒有等來薛覽之的回歸,可皇後,皇後的樣子,她沒把握她會好。
黑暗中不知是誰哭了,哭得悲悲切切,控制不住的出了聲兒……
“姑娘,快些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有嬤嬤的腳步聲在簾外回響,明曦聽出來了,是太後指到她們身邊伺候的。
暗夜沉沉,燭影重重,殿中人漸入夢……
第二日,薛氏便慌慌張張的入宮了,這會兒她正和太後爭吵。
“姐姐!太後!我已經折了一個女兒在宮裡,她此時正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薛氏的手指著鳳儀宮的方向,眼睛裡滿是怒火:“一個容色俱佳,才德皆備的皇後啊,蘇家最出色的女兒,怎麼就那麼輕易的被人毒倒了,你這個做姑姑的,可是太後啊,這樣都護不住她,如今竟還要我剩下的女兒進來,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會同意的!”
“此事由不得你。”蘇瑾望著幾要狂化的薛氏,一步也不肯退讓。
待薛氏鎮定下來,蘇太後嘆了一息,“哀家知道,宛兒的事讓你害怕了,沒有保護好宛兒是哀家的錯,哀家給你賠罪。可是事已如此,你不答應也不行了,宛兒的身子中毒太深,恐拖不了幾個月,不讓明止和明曦進宮,那昶兒這個太子,又讓誰來教養?丟給那些各懷心事的妃嬪嗎,你放心,哀家還不放心呢。”
“總之,皇後這個位置,不能落到別人頭上,只要哀家還在一天,它就必須姓蘇!”
蘇太後眼神堅定,對她來說,明宛中的毒就是一個訊號,這代表著別人眼紅了,他們看不慣蘇家這個沒有根基的家族,他們眼紅她們一直霸佔著大周最尊貴的位置,也想取而代之了。蘇瑾怎麼會允許,若是被人給謀劃成了,待她百年之後,流有蘇家血脈的蕭昶若不能繼位,蘇府的下場必然不是她想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