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曦痛的簡直想要落淚,可薛錦之還是不放過她。
薛錦之拽過她,抬手猛的襲向她的發髻,也不管會不會弄傷人,一把就將明曦用來固發的玉簪給拔了下來。
一根和明止手上剛撿起來的玉簪一模一樣的簪子,出現在薛錦之手裡。
她得意洋洋的將那根梅花簪捏在手裡,很是開心的欣賞著明曦發髻淩亂的樣子。
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許多人注意。李氏聽到外間隱約的喧嘩聲,不禁皺起了眉,再看上首坐著的侯夫人,正是興致濃的時候,未免外間鬧得難看,擾了老人家的興致,她朝一旁的薛慧使了個眼色,薛慧領會其意,邁著款款的步子便向外間走去。
這一邊,薛錦之欣賞著明曦發髻散亂的形貌,得意洋洋道:“庶出就是庶出,怎麼配用這般好的東西!表姐,你也真是的,怎麼能將這般成色尚好的玉簪給她帶啊,一點也不搭好嗎,白白拉低了這玉簪的高貴。”
蘇明止看著一向對她熱情,又活潑可愛的薛錦之這般作態,又看向捂著臉不肯放的明曦,心裡難受的緊,她只覺得這般感受和溺水窒息時也不逞多讓,胸悶的緊。
手中的簪子也在不覺間,從明止的手中滑落……
顧不得去指責薛錦之什麼,她也不想去指責她什麼,現時她只想看明曦是否還安好。
“曦兒,你怎麼樣了,還疼嗎?”明止伸手想要去檢視明曦的臉,她記得薛錦之用了很大的力,這會兒明曦該疼的很了。
明曦卻沒勇氣將手拿開,她此刻只覺臉部像火燒一般,那種熾烈的灼痛感,愈來愈強,手下的面板,被薛錦之掌摑的地方,好似鼓起了一層厚度,該是很難看吧。
對著明止焦急關心的樣子,明曦還是搖了搖頭。
“這是怎麼了?”一道溫和的女聲在此時響起,圍攏在周邊的丫鬟都散開了道,她走了進來。
薛錦之聞言,無聊的把手中的那支從明曦頭上拔下來的梅花簪給扔到了地上,她顯然不是很開心。而剛好,兩支一樣的簪子都躺在一起了,在鋪了地毯的地上。
薛慧一進來,就看到了眼前的景象,從丫鬟口中得知了詳情,知道是薛錦之又欺淩了人。
“錦之妹妹,你怎麼將梅花簪給擲在地上了,前幾日不是還很喜愛?”薛慧輕俯下身,將那兩支精巧的簪子給拾了起來。
“玉茗,還不給你家小姐收好,這可是人家送的禮,再不開心也不能拿支簪子撒氣啊。”薛慧將一支玉簪遞出去,對著薛錦之身後的一個容長臉的青衣丫鬟說道。
那丫鬟並不接,一臉兒的傲慢,彷彿薛慧叫的人不是她。
薛慧也不生氣,只笑對薛錦之說:“妹妹,老祖宗可還等著呢,你若久留不至……”
“還不快去拿回來,你皮癢了嗎?”薛錦之怒容滿面。
那個叫玉茗的臉色變了一瞬,忙去接了薛慧遞出的簪子。然後灰頭土臉的跟著薛錦之朝裡間去了。
明止看了分外解氣,一臉崇拜的望著薛慧,口中又贊嘆道:“慧表姐,還是你能治住錦兒,她太無理取鬧了,我都快被她給氣死了。”
薛慧卻不當一回事,只言道:“我可不敢攬功,她怕的是老祖宗,可不是我呢。”
薛錦之由來就極厭惡庶出,明止聽了薛慧的話,也不吭聲了。她這位表姐可也是薛府大房的庶女呢。
“這位妹妹可否將手拿開,我看看要不要緊。”
薛慧的聲音溫和清潤,給人的感覺如沐春風,明曦看著她盈盈的笑意,不覺間想到了薛覽之,他們是很像的,怪不得是兄妹了。
“呀,怎的這樣紅,都腫起來了,你怎麼也不吭聲的,這得多疼啊。”薛慧看見明曦臉上鮮紅的指印,嚇了一跳。饒她平日沉穩鎮定,此時也覺薛錦之過分了些,這力氣是有多大?
明止見了,心裡氣道:“錦之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去找她!”
說完,也不顧薛慧的勸阻,一個人急匆匆的追著薛錦之去了。
明曦想要去阻攔,卻被薛慧給按住了,“這丫頭就是太急了,你臉還紅腫著,要抹藥膏消下去的,來,咱們找個地方坐一下,給我看看你的臉……”
薛慧吩咐了丫頭去準備消腫止痛的藥膏,邊親自給明曦塗抹,邊滿臉心疼道:“錦之就是太嬌縱了些,竟將你打得這樣重,妹妹千萬別放在心上,她一貫是這個性子,妹妹要是覺得委屈,就由我代她給你賠禮了。”
明曦只搖頭,說並不怪她。薛錦之是侯府的嫡出姑娘,身份比起她來自是高貴的多,薛慧尚且比不上,更何況是她了。心裡再氣惱,再難過,也不能發作分毫。
“真是一個懂事的好姑娘。”薛慧拉了她的手,語氣更加親和了。
薛慧給她抹好了藥,又親自將她被薛錦之弄亂的頭發給梳理好,又將那支梅花玉簪給她插上,才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