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回道:“水榭那邊有人落水了。”
姜景和劉小世子均是有妹妹在場的人,聞言立即問道:“是誰?”
那人回答:“放心,與你二人無幹。”
另一邊水榭,姜沅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得“噗通”一聲,水花濺起來,她忙回頭避開,再看過去時,只看到水中一明黃色衣衫身影在掙紮。
有貴女驚叫出聲,卻是沒有人去搭把手。姜沅掃了眼,卻是沒有看到謝冰卿的身影,要是她在肯定能震得住場。也來不及想太多,姜沅對書煙道:“你快去請府中人來幫忙。”
書煙忙是去了。姜沅尚識一些水性,以前還小的時候經常與姜景去城中水庫鳧水,只不過不算是特別精通罷了。眼看著落水那人掙紮得越來越沒有力氣,姜沅也顧不得許多,隻身下了水。兩旁貴女有唏噓聲,姜沅完全置之不理,終於游到那姑娘身邊,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拽了上來,那姑娘已是氣息奄奄,負在姜沅肩膀上,嗆得咳嗽起來。
姜沅拍了拍她,示意她不用怕,一手抱著人游回了岸邊。書煙這一邊也找人過來了,侍女們七手八腳地將姜沅和那小姑娘一起扶到了旁邊的院子裡去歇息。事情鬧得大了,竟是連花廳裡的各位夫人都有所耳聞,引起一陣慌亂。長公主聽說姜沅親自下水救人,更是嚇得險些兩眼一黑暈過去。她的小如意就是在水邊玩水,不小心失足落進去溺水而亡的。
陳氏趕到了姜沅在的那個院子。落水的小姑娘在隔壁,已是昏了過去。姜沅倒是無事,換了身幹淨衣裳,坐在燻爐上暖著,手裡還捧著熱乎乎的姜湯。
“你啊,以前小不懂事的時候老出事,現在好不容易懂事也是總出事。那水是隨便下的嗎?你難道忘了去年不小心落水差點回不來的事嗎?”說到後面,陳氏的眼眶已是泛紅。
陳梔也是來了,一直站在姜沅旁邊。聽陳氏面上嚴厲實則關切地訓斥姜沅,竟是有一點恍惚。她從未見過她自己的阿孃,馬婆子雖然對她無微不至,但到底和親娘還是不一樣,至少在她做了危險的事時不會這樣斥責她。
姜沅道:“阿孃不必介懷,方才我也是有思量的,知道不會出事才下水的。您看,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
陳氏如此聽了,才稍稍好了些。
一時長公主來了,也是擔心壞了。姜沅照樣安撫一番,不必細說。
卻說送走了兩位長輩,陳梔也藉口讓她休息先行離去了。姜沅這才問書煙:“你可知剛才我救的那姑娘的身份?”
書煙回道:“聞說是工部侍郎汪大人家的庶出姑娘,閨字惜月。”
汪惜月?
姜沅覺得這名字很是熟悉,卻又一時之間想不起在哪裡聽說過。她問道:“汪姑娘可還好?”
“有禦醫看過了,說是受了驚嚇,而且這天兒也涼了,稍感了些風寒。現下雖是沒醒但並無大礙。”說到這,書煙嘆口氣,“不是夫人說姑娘,姑娘也是的,怎麼就自己下水了呢?”
“等你尋來人她怕是命已垂危,情急之舉,做不得數。”
姜沅這樣說,書煙才不語了。
雖是發生了這一小插曲,但人畢竟沒什麼事,無傷大雅,花會照舊進行。
姜沅正好借機在房間裡休息,謝冰卿之前不在,一回來就聽說她下水救人的事,便領著自己身邊的碧霜來看她了。
謝冰卿見她沒事,放下心來,打趣她道:“你這一天變著一個花樣的出事,真該用柚葉水好好洗洗,去去晦氣才是。”
她雖是玩笑,姜沅卻也覺得自己重生後這兩年內碰到的災事比前輩子多多了,看來上天給了她重活一次的機會,定然也是要她付出些什麼。
兩人聊起姜沅救上來的汪惜月,謝冰卿常年跟著她阿孃謝夫人周旋應付於各個簪纓世家,八面玲瓏,知曉各路訊息。她說道:“這汪家的事我也不清楚,只是聽聞這位庶姑娘應該是嫡女的,後來不知怎麼回事屈居庶女之位。汪家平日裡不怎麼與外人打交道,所以其中的是非曲折究竟如何向來是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