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反倒淡定地坐下了,開啟一本詩集。
這天下午,天和隨手翻了下關越給他的那本聶魯達的詩,關越則開始讀另一本書。
“你在看什麼?”天和隨口道。
“雪萊。”關越說。
天和想找點話來說,今天發生的一切實在是太尷尬了。
“我不知道你居然喜歡聶魯達。”天和說,“諾貝爾獎詩人。”
“ai te ao.”關越說,“小時候給你念的詩,就是他的作品。”
“也沒有很小,”天和說,“四年前吧。”
關越翻過一頁詩集,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你現在還只有十四歲,剛到倫敦的日子,就像在昨天。”
天和笑了起來,說:“一眨眼就四年了。”
關越:“可是直到今天,天嶽說起來,我才發現,你已經成年了。”
天和沉默了,手裡攤開的詩集,始終停在第一頁,這本八十年前的書實在太古老了,稍微一碰就要散架,天和甚至不敢翻它,生怕翻著翻著,紙張會突然碎掉。
關越:“我還記得,你許過的那些願望。”
天和說:“我也記得。”
關越說:“我也記得。”
天和笑了起來,說:“我也記得。”
關越就像與天和在玩一個無聊的遊戲:“我也記得。”
天和:“我也記得。”
關越:“我也記得。”
兩人你來我往,說了無數次,關越先不說了,天和等不到下文,也不說了,又翻了翻書。
手機提示音響,江子蹇發來了一個2g的壓縮包,天和差點吐血。
關越看了眼天和,天和說:“江子蹇把資料發過來了。”
關越說:“我看看。”
天和道:“不要了吧!”
關越:“現在我還是你的監護人,看看怎麼了?”
天和就算不給關越看,關越也會查他的手機,想看自然有的看,天和便直接把資料解壓縮,說:“希望裡面不是2g的種子。”
關越:“?”
天和:“沒什麼,我們班上同學常開的玩笑。”
裡面全是各種照片,天和嘴角抽搐,盤膝坐在地毯上,一頁頁地翻,看得眼花繚亂,各種英國與亞洲帥哥的照片,劍橋的、倫敦大學的、皇家海軍學院的,甚至還有牛津的。
關越:“牛津那幾個我還認識,家世都不錯。”
天和:“這些人都是哪兒來的啊!”
“還有海軍軍官。”關越說。
天和:“應該是參加皇家儀仗隊認識的。”
關越:“怎麼連艾伯特都接客?三千萬歐元一晚上?”
天和:“那是別人的總資産……還有gpa換算,這是怕我看不懂嗎?!別錄我了,你在做什麼?”
關越拿著手提攝像機錄天和,天和去搶攝像機,把他按在沙發上,奪了過來。關越又按他肋下,天和頓時開始討饒,所幸關越作勢幾下,便起身走了。
天和:“你看上哪一個,準備接受他和咱們一起生活了麼?”
關越沒吭聲,天和開始給這些照片玩連連看。關越在花園裡轉了一圈,又進來看了眼,頓時滿頭黑線,把投影強行關了。
“讀書,”關越說,“聶魯達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