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麼?”天和手足無措道,“對不起,哥哥……”
“沒有。”關越呼吸急促,就像缺氧一般,看了一眼天和,卻又馬上轉過視線。
普羅:“我想……”
天和:“……”
天和安靜地坐在吧臺前,他想調兩杯加朗姆酒的牛奶,給關越帶一杯上去,卻突然停下了動作。
“我知道了。”天和笑了起來,就像從記憶中,挖出了一份閃光的寶藏。
“他推開了我,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推開我!”天和放下牛奶,說,“我想起來了,普羅,一定就是那天!他的心,真的跳得好快!”
普羅:“嗯,事實上在告白以前,他就意識到了自己對你的愛。”
天和:“我當時還什麼都沒發覺!對,從那天起,他就沒有……沒有再主動來抱過我了!”
那天他們在風雪交加的樹下稍稍分開,天和不敢再碰他,生怕讓他傷勢加重。兩人輕輕地靠在一起,相依為命,等了足足一個小時,天和快要凍僵了。到得最後,警車與救護車終於趕到,把他們帶到醫院去,給關越做了手術。
情況比天和想象中的要更嚴重,關越左手骨折打了石膏,右腳骨裂上了夾板,在病床上躺了將近十天,天和每天都陪在關越身邊,既喂他吃飯,又扶他去洗手間。回倫敦後,天和徹底打消了去學校住宿的念頭,兩人的關系,彷彿進入了一個奇怪的階段。
關越不像以前一樣,一直盯著他看了。
天和也不像以前一樣,頻繁地選擇晚上過去,和他一起睡覺。
但天和要給關越洗澡,起初關越自己試了幾次,天和實在不放心,便讓他蓋條毛巾坐在浴缸裡,打石膏的手擱在浴缸邊上,進去幫他洗頭洗澡。
關越受傷期間,天和也不敢像以前做著功課,跑去鬧他,見他躺在沙發上就埋在他懷裡打滾,怕碰到他受傷的手。不久後關越完全痊癒,拆了石膏以後,兩人便這麼奇特地若無其事地相處,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那個雪夜以後,天和忽然就像開竅了,愛不愛的,已經不那麼重要,聽到關越那句話時,他簡直愧疚得無以複加。關越是這麼全心全意地待他,每次只要他朝他發脾氣,關越第一時間不是教訓他,而是開始想,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普羅:“你說得對,天和。”
天和加熱了牛奶,拿著它上樓去,說:“我朝你說過這麼多,每一句都很對,你說哪一句?”
普羅:“我說我愛你,你說我還不懂愛情,確實如此。我想,在知道了你們的故事後,我已經學會了更多。”
“啊,”天和說,“忘了這件事吧,你會慢慢明白的。”
普羅:“這確實是一種相當複雜的情感,人類所有的語言與文字,都無法形容其萬一。”
天和拿著杯子,進了書房。
“關越死了!”小金說。
“不要咒我!”關越朝小金說,“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你會被拿去拍賣,你就無家可歸了!”
天和笑了起來,放下杯子。
關越看了眼時間,夜兩點。
“馬上就睡,等不及了?”
關越喝了點牛奶,裡面摻了朗姆酒,是以前天和失眠時,關越調給他喝的。
天和:“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關越:“一聽就不是什麼好事。”
天和:“我還沒開口呢!”
關越做了個“認真對待”的表情,說:“否則你不會用這句話當開場白,來,找茬吧。”
天和側坐在書桌上,伸手指,勾起坐在書桌前的關越的下巴,示意他看著自己,認真地說:“這個問題我問過你許多次,你到底是在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關越:“???”
天和:“老實回答,否則晚上你和子蹇一起睡沙發。”
關越開始回憶,天和道:“別裝傻,我知道你一定記得。”
關越:“你十六歲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