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和:“還是那麼喜歡到處叼走東西,我總覺得它的身體裡住著一隻狗的靈魂。”
關越心不在焉地瞥向一樓,樓下樂師正在一桌一桌地拉小提琴。
關越:“烏龜到了陌生的環境裡,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搭個新窩。動物要求偶,本性使然。”
“搭好窩了也吸引不來配偶。”天和想了想,確實,家裡的金田一寵物偵探團也該有配偶了,否則孤零零的,總感覺有點寂寞。
天和本想說找機會給鱷龜先買個老婆回來。
關越卻漫不經心道:“它不懂,反而一直憧憬著,所以無知也有無知的快破,否則小一知道了真相,一定很難過。”
天和:“我真是受夠了你的隱喻。”
關越:“我沒有做任何的隱喻,是你多心了,我怎麼可能把自己比喻成一隻烏龜?”<101nove.y,上甜品,我想回家了。”
“對,哪怕吵架,甜品一定是要吃的,吃完才能走。”
天和正色道:“你簽了合同,所以我會履行承諾,把晚飯吃完。我是遵守承諾而準時的人,這是對彼此的尊重。”
關越:“說得好,只有我不懂得尊重人,比方說讓人在大都會裡,等了多少個小時來著?”
天和:“我知道那天你不是故意的,現在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苦衷,背負著三十三億英鎊的重擔,吃力地從華爾街爬到大都會,左顧右盼,隨時提防著不要被人踩到,路上還得等紅燈,需要花上七個小時,這很正常。”
關越:“……”<101nove.y端上兩份冰淇淋,冰淇淋上澆了比利時巧克力,用金箔碎撒出一個漂亮的心形,樂師過來,拉起了小提琴,剛好來到這一桌前,開始拉巴赫的卡農變奏曲。
天和拿起勺子,說:“換首貝多芬的歡樂頌吧,慶祝一下這個難忘之夜。”
樂師拉起了歡樂頌。
關越:“巴赫,今天要按老闆的品位來。”
樂師換成卡農變奏曲。
天和:“貝多芬,關總才是老闆。”
樂聲停了,小提琴手看著兩人,關越與天和對視片刻。忽然樂聲響起,變成了《卡農與歡樂頌》。
天和心想這兩首歌還能用以這種方式無縫銜接,真是失算。只得悻悻吃下一口冰淇淋。
天和:“……”
關越在桌對面,於《卡農歡樂頌》的樂聲中看著他。<101nove.y,麻煩您把樓下那盆滴水觀音幫我搬上來。”關越說。<101nove.y笑得快不行了,站到一旁,拿出手機。
天和在勺中吐出一枚黃金的戒指,正是當初捉弄關越與那烏克蘭超模時,被關越收回去的那枚,關越明顯已經送到珠寶店裡去清洗過一次,黃金的色澤閃閃發亮。
天和沉默著。
關越喝了口咖啡,又沉聲道:“戒指最好在甜品環節上,這樣對方不願意,正好埋單走人,有個緩沖。否則萬一被拒,還要一起把飯吃完,相當尷尬。”
這下換天和不想說話了,他把勺子輕輕放到桌上,將戒指倒在小盤裡,把它拿起來。
關越握著咖啡杯的食中二指稍稍發抖。
終於,天和把那戒指收進掌心裡上,抬頭看關越——他的眉眼如此熟悉,一如他們曾經對視的無數個瞬間。
“我會認真考慮,”天和輕輕地說,“過段時間答複你。走了,回頭見。”
關越示意埋單,說:“行,隨時等你的offer。”繼而拿起天和的風衣,離開芬克,將他送到門口,司機正等著,關越將天和送上車。
天和已經亂了,他沒有再去看關越,上車後只下意識地低頭,看手上戒指,車窗搖起,擋住他的側臉。離開站在門口的關越時,天和茫然不知所措地回頭,瞥見他站在路邊的、孤獨的身影。
天和抬起手背,像個小孩般艱難地擦了下眼淚。
關越朝著遠去的賓利輕輕地吹了聲口哨,轉身回入芬克,指間挾信用卡,在收銀臺前輕快地敲了敲,示意ucy。
“今天店裡所有的消費,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