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越知道天和發火了,放下手裡的資料,沒說話。
辦公室的門要麼按指紋開,要麼關越按桌上的遙控器,財務長就被關過一次,天和也出不去了。
“我有話說。”關越道。
“再不開門報警了。”天和冷冷道。
普羅在耳機裡說:“我建議你聽聽他說什麼。”
天和剛轉過身,注視關越,關越便按了遙控,門開啟了,天和欲出去時,財務長卻進來了。
關越做了個手勢,示意天和請坐,財務長拉過椅子,自己先坐了。
行吧,天和忍著怒火留下了。
財務長翻了下手裡的資料,坐在辦公桌一側,關越則開啟郵箱,開始回複今天的國內郵件。
財務長:“聞先生,根據您上次前來拜訪本公司,並朝我們關總提出的申請,我們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考慮……”
“什麼申請?”天和答道,“我不記得朝你們關總提過什麼申請。”
光觸控鍵盤被嵌在桌面上,關越飛快地打字回複,時不時手指做縮放動作,把一些自己覺得無意義的信函扔到郵箱的分類欄裡去。
“拯救epeus的申請。”財務長說,“我們調查了貴公司的財務狀況,並聽取了一些相關專家的建議……”
說到這裡,財務長停了下來,翻了翻手裡的ipad,蹺了個二郎腿,凝重地朝天和道:“實話說,我個人是不太看好的。”
天和的目光從財務長轉向關越。
天和的眉頭微微擰了起來,現出有點難過的表情。
與此同時,關越的眉頭也擰了起來,他碰上了一樁麻煩事,被捲入了總部的人事派系鬥爭裡,青松的boss十五分鐘前剛起床,得到訊息,就在郵件裡發火了,毫不客氣地指責了印度地區的合夥人,而該合夥人的專案,是在今年六月,與關越商量後敲定的。
這是一起跨中、印、美的三國並購,boss將郵件抄送了關越,態度可想而知,這個時候,關越必須非常注意措辭。
他從郵件裡抬眼,與天和對視一眼。
兩人都眉頭深鎖,關越想到幾個天和以前常用的單詞,恰好能嵌入郵件裡,於是繼續回複他的郵件。
天和卻沉默地看著關越,說:“你一點沒變,還是這麼狂。”
關越沒有回答,天和說:“這不是第一次了吧。”
關越回複完郵件,修長的左手四指一掃,把電郵掃得飛過太平洋,飛向美國東岸的紐約,轉過身,正對天和。
就在關越瞥向天和那一眼,又轉走視線的動作之後,天和終於爆發了,他的語氣相當平靜,措辭卻是最直接的一次。
“你在酒吧爛醉如泥那天晚上,我認真想過,我們也許還能做回朋友。”天和說,“不過今天我覺得,這也許是我一廂情願。在外頭會客室裡,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財務長頓時識趣起身,這個時候不跑,恐怕接下來就沒機會跑了,天和的反應證實了他的猜測,為了自己的從業生涯能繼續這麼順利下去,領到豐厚的年薪加股份分紅,老闆的個人隱私千萬不能多聽。
關越點了下觸控,把財務長放出去。
天和又說:“這不是等得最久的,最久那一次,我從上午十點等到下午五點,在紐約大都會博物館,還記得嗎?”
關越突然道:“翻吧,我知道你想翻舊賬。”
普羅:“天和,消消氣,冷靜。我們已經成功了,他下了決定,但凡他決定的事情,就不會再更動。”
天和深吸一口氣,怒道:“關越!”
天和徹底發飆了,關越眉頭卻皺得更緊了。
“算了,關越。”天和說,“我來請求你伸出援手,是因為曾經在這個世界上,你是最瞭解我的才華、我的價值的人。上一次來拜訪時,我抱著僅存的一絲希望,請求你成為我的投資人,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在資本層面上予你回報,讓你滿意,與你一起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