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起碼開始也是忠於袁紹的,不能因為後來他投靠了曹操就認為他喜歡反叛。沒人會喜歡背叛的,他對袁紹很熱愛。可是他為人有些貪,貪而不智,不知道適可而止,估計還喜歡中飽私囊。
於是,袁紹、審配、許攸這三個人,一個是領導,一個在後方工作的忠誠人員,一個在前線為領導謀劃的謀士,這三者之間發生了故事。這個故事改變了袁曹陣營雙方僵持的局面。
曹操實在是沒糧食了,他不得不焦急的等待“變化”,然後“用奇”制勝。他又寫信到許都催糧,結果這封信竟落到了袁紹陣營許攸的手中。許攸一看,大喜!趕忙跑到袁紹的營帳內,告訴袁紹:“曹軍缺糧,我們引一軍去襲許都,大事定矣!”
袁紹這位領導確實平庸,但要裝作高明,在屬下面前要懂得深思熟慮一番。殊不知,領導的判斷能力正是來自於他的大局觀和未雨綢繆的思慮。袁紹沒有這樣的能力,他反過來問許攸:“你怎麼不知道曹操是故意丟下這樣的書信呢?”
領導這麼問,其實有對自己的觀點肯定和帶有責問下屬的意味,許攸如何能分辨?又怎麼分辨?許攸就沒有分辨,他知道袁紹這種領導是不能辯論的。
恰好此時,審配從鄴城來信,信中說明許攸的全家被逮住了,而且關進了大牢。聽後主公發落,原因是腐敗。
袁紹一看這書信,把許攸一頓罵:“還好意思來出言獻策!”
許攸被罵得灰頭土臉。他出了營門,自己的家小落入審配手中,還得保全?恨不得不活了!一想,不如索性去投曹操。於是,曹操久等的變化和機遇就來了。
袁紹陣營內,人才們的摩擦老早就有,從人力資源學的角度很值得研究,但這裡不做重點講。許攸為人貪婪,喜歡財貨,這是要不得的,用這樣的人要麼把話講明,要麼拒之不用。審配為人忠誠剛正不阿,而且勤勉盡責,可試想?兩軍對壘,許攸和領導在前線,處理事情不做緩衝周全的考慮,動不動就是把人家全家都關押了。古時候關押那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條,覆巢之下不會有完卵,許攸的感受可想而知。
袁紹作為一個領導,首先他沒有尊重人才的風度,他還自認為血統高貴乃當今名仕。他跟領導這一角色差的太遠,他沒有周武王那樣的政治立場和道德修養,也沒有曹操那樣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雄心跟魄力。光說這件事情上,你起碼尊重下屬,考慮下屬的觀點,許攸撿來的書信要是真的呢?要是許攸的判斷是真的呢?
袁紹就覺得自己什麼都會,既然是下屬肯定應該不如領導了。作為領導的袁紹不會這樣想:我是領導,但具體謀劃和具體怎樣做,我不如我的下屬,我不如我的臣僚;我是領導,我只需要知人善任就很不錯了。
領導需要決策,和曹操相比,袁紹的決策輸的乾乾淨淨。
許攸沒有賭氣自殺,而是選擇了投靠曹操。書中非常生動的描述了曹操的熱情。曹操在營帳裡面,一聽說許攸來了——是跣足而出,來不及穿鞋跑著出來拉著許攸的手進自己的營帳。
許攸是袁紹的謀士,居然來到自己的營中,這不叫變化,還能叫什麼?嗅覺敏銳的曹操當然不會放過機會!
許攸問曹操:“你的糧草還剩下多少?”
曹操回答:“沒多少了,只剩半年不到了。”
“休瞞我!”
曹操故作猶豫,說道:“不滿一月了。”
許攸看著曹操說道:“人言曹操奸詐,果然不假。”
曹操裝出很為難的樣子,小聲附在許攸耳朵邊說道:“只剩三日糧。”
許攸乾脆說道:“休瞞我,糧盡矣!”隨之拿出書信,並告訴了自己向袁紹建議偷襲許都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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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段落,我的《三國演義》前言部分說“這是曹操奸詐的一個鐵證吧!”
我不同意這種說法,這不是曹操奸詐的鐵證,這是曹操作為一個社會身份人的特徵。曹操如果說“糧盡矣!”許攸會認為對方一下子坦誠相待,也不錯。但是,曹操作為一名軍事家,政治家,他為了全軍的生命安全和共同目標的達成,不輕言底線,不亮底牌,是值得肯定的職業操守。曹操沒錯,怎麼能說他奸詐?說他奸詐,就像說他人品不行。他的工作需要如此,不能用簡單的人品去衡量高低的。
許攸拿出書信和說出當初獻給袁紹的計劃後,曹操這位軍事家深感驚險!軍事真的就像賭博,就好像一念之差,壓錯了寶,輸得傾盡!可是,這一念之差,又像是諸多差別彙集而成,在一個點上體現出來了。所以軍事的結果,不是賭博,是地地道道的綜合較量。
曹操懇求許攸:“願先生教我?”
曹操多麼的謙虛!
於是許攸就告訴了曹操最機密資訊,他說道:“袁紹屯糧之所,盡在烏巢;守將淳于瓊嗜酒如命,這是天賜予明公破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