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點點頭。
於是我們朝公路對面走過去,這時候太陽已經高懸,快正中了,應該快到中午了。我們決定再看會兒後回去,也走的累了。
走到一處桑拿門前,只見橫幅很漂亮!那麼大的字兒,寫道“……招工學徒……月薪……”很多呢!我一看,說道:“這裡面……”
“你要到這裡面去是唄!”姑爺訓斥說道。
我莫名其妙,難怪姑爺看都不看一眼,他簡直要生氣了!奇怪,這裡面有什麼,讓農村的老實人憎惡?我只好走開,跟著姑爺一路回工業園區了。
我感覺找工作真是當頭棒喝!
我真的是世界的唯一,全世界都冷漠,唯有現在待在寢室裡涼快。
大么說道:“……你個人技術又不行,咧身份證搞掉噠……”
她吩咐姑爺,晚上去找那裡給他辦一個身份證,明天她去找下大肚皮。這個大肚皮聽說是廠長,大著肚子,所以工人私底下這麼稱呼。
晚上,姑爺帶我去了一個小巷子裡面,到了一個照相館的門面前。我報告了自己的戶籍,然後對方就按照戶籍的描述,竟做了一張身份證。我們計劃就按照這張假身份證,然後去廠裡就職。
當天晚上,姑爺為了確保我的機會,又帶我到這個工業園裡面,進了一個廠。這個廠裡面是慧兒也在裡面工作,據姑爺和大么在老家的陳述,她簡直沒讓姑爺兩口子少操心,簡直煩透了!我爭取表現的良好些,我會很優秀的,我會堅持的。沒有感覺累的時候,感覺就渾身是勁兒。
我和姑爺先是進了廠門口,保安讓我們進去了。進門裡面有個臥室,裡面很是光亮,一個男子坐在床上看電視,他是雙腳和屁股盤在床上看電視的。
電視裡面發出央視新聞的聲音。“好不自在!”我心道,什麼時候做工的人也能如此自在就好了。
哎,什麼時候能大家、所有的人都能自在的生活?又能富裕的生活就好了!
對現實的感觸真的就是一剎那,沒人知道這個普通的打工者頭腦裡一剎究竟有多少感慨、多少想象、多少悲傷?又有著怎樣的政治理想!美好的生活,就在頭腦裡醞釀,現實裡就沒有擺放的地方,只有自己知道。
從進來的時候我就聞到一股味兒,這是塑膠廠不可缺少的特徵,所以基本上什麼味兒就判斷裡面的工作場所有多麼的“宜人”。
我感覺沒人是願意進去的,都是被生活的困境強迫的。被生活強迫慣了,還會因為穩定下來沾沾自喜,再咽一咽苦水,又平衡了。
床上那人像是老闆,我和姑爺說明了我們的來意,他笑著說道:“你們上去看看。”
我和姑爺上的樓來,與剛才那間房不同的是,陰暗的樓梯,使人忍俊不禁的揣度,樓上究竟有什麼?
到了二樓,還是幾樓,我忘記了。進車間,整個車間裡有一種昏暗,機器的轟鳴聲使你的大腦不可能不當它存在,這與頭腦的想象力格格不入。一股皮鞋的臭味兒像是把鞋底捂在人的嘴上,我失望的看看四周。
這些鞋底像是死去多時的野雞,被掛了起來,了無生氣,被機器轉進某個裡面,然後裡面像是高溫,所以我感覺……不是我挑剔,實在不適合我這樣的書生。但是,我也沒有輕易打退堂鼓,我問道:“多長時間啊?”
“白天8個鐘,晚上加班到11點,有時候是12點。”其中一位坐著的男生笑著回答道。
我記得是有三個男生,年紀都不大,坐著的兩個男生笑著臉,一個男生表情麻木極了,臉色白的不能再白了。這笑容像譏笑,那個麻木的白臉更像是習慣於殘酷,也慣於殘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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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好嚇人的工作時間。除開睡覺和吃飯的時間,我都感覺不是鞋底進了高溫裝置,倒像是我要被拖進裝置裡面了。
我現在還確定我還在考慮中,整個人的身心暫時是安全的,所以估計入這個廠的可能性非常小。
姑爺笑著問對方:“好多錢一月?”
“八九百那樣子。”對方也笑著回答。
臉色麻木的小白臉很熟練的操作了兩下,他可真麻利!姑爺看了看我。我轉身,顯得不樂意,姑爺對我說道:“咧完下啼。”
於是我和姑爺出了這廠,沒有去看其他廠。姑爺說道:“咧其他廠都是麼過,門造看大么和廠長講哈。你個人要好人些搞,要面對現實……”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其實我比兩個妹妹更不穩定。只要躺在床上,我就能忘卻煩惱,我的睡覺和我的構思已經可以互相彌補了。如果還有意識,我就沉浸在理想狀態中。如果已經睡下了,正好,讓自己的頭腦休息,以便醒來更好的編織自己的空想世界。
所以人只要活著,有理想,能在自己困的時候睡下,多少煩惱都不足掛齒。
上午,大么拿著假身份證帶著我去找廠長。我們走到他面前,他果然挺著個大肚子,整個身軀並不肥厚,但肚子大的很顯眼。
大么把假身份證遞給他,他問我多少歲?我說18歲,我說自己打過工,去過浙江。他看了看身份證,說道:“這是個假身份證吧?”
大么有些尷尬的說道:“是真嘀呀。”
聲音小的剛好他聽的到。我圓圓的眼睛,等待著被人安排的命運。其實我的眼睛不見得圓,只是形容我的心境,就像小朋友圓圓的眼睛,期盼的眼神,等待著大人的答覆。
他像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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