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邊數落著,邊把小池子裡抽滿水。他要我進池子裡洗澡,這樣給我壓壓驚。
他自己也進來了。兩父子蹲在一個小池子裡,反正井裡有的是水,他本人又是村電工,不考慮水電資源問題。這水池子是他一時興起修的,用火磚瑪起,用水泥漿糊好,至今仍在。池子分為大池子和小池子,池子底部都有漏水孔,用布塞住,就能裝滿一池子水。
我在池子裡仍然抖,全身都抖,看了看手指,起了個泡,不大。
父親就蹲在池子裡數落個沒完,我感覺他真的很噁心!
我背後面的漏水孔布想必沒塞牢,洗著洗著小池子裡的水沒有了。兩父子面對面坐著,他說道:“嚯!水嘢?”
我站起身來,用毛巾擦了擦身上,我沒興趣和他蹲在池子裡。他的玩笑和他的咆哮都讓我反感和憎惡!
中午吃飯,奶奶給孫子壓壓驚,菜比較好。
父親坐在餐桌上,他哈哈大笑!他今天因為我被電打了,好像顯得十分開心。
奶奶見他脾氣轉好,說他:“完愛兒呀,麼嘚事要個人動手……”
父親笑得合不攏嘴,夾了一大口菜往嘴裡送去。嘴本來張的極大,眼睛就成了一條縫。菜送進去了,他用力壓下上顎,邊嚼邊嘻哈說道:“他個人門麼大嘀娃嘚……插個插頭都沒嘚用……哈哈!”
我身上已經不痛了,但父親的笑聲讓我痛在心裡!
有天晚上看電視,我也在他床上翹著頭看電視,兩父子的頭捱得近。
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根圓珠筆的筆芯,筆芯的頭沒了,就一根透明的管子。
他說道:“來,弟兒,你把嘴張開,把咧筒兒含起。”
我不明白,我不知道他有什麼創意?我莫名其妙。
他命令道:“你含起!”
我只好把嘴張開,伸過去,把這該死的筒兒含起。
看見他把嘴巴含住另一頭,很快,一口唾沫沿著筒芯送了過來——我來不及撤退,結果被注入到自己嘴裡去了!
我連忙鬆開,一個勁兒的往地上吐!父親哈哈大笑,他笑得眼睛眯成了縫,笑得嘴巴彷彿要脫臼了!他明明知道我很“講津”,連打噴嚏的菜都不吃,這不是有意整兒子取樂又是什麼?我的父親哪!
大熱天,中午了,父親在地上鋪了個袋子,他睡午覺。
應該是睡醒了之後,他坐在袋子上,顯得很涼快。我在旁邊玩他那個皮帶,那個皮帶扣是怎麼扣上去的?我在研究這個。我把帶子插進去,然後嘗試著。父親看見了,笑著說道:“你穿在身上,再試。”於是我把皮帶戴在腰上,一拉,緊是緊了,竟不知道松!於是折騰了起來,更緊。我急了,走到父親身邊,求道:“爸爸,把它鬆開。”父親哈哈大笑!他說道:“你個人要戴嘀哈!哈哈哈哈!”他只顧著笑,我沒辦法。
我受不了他的得意,又從房裡走到堂屋裡,走到大門口。我的肚子本來就大,原先縮緊肚子試圖把皮帶鬆開,沒想到更緊!被皮帶勒得肚子青筋鼓起,我連走的力氣都快沒了,嘴唇和頭也極不舒服。我手扶住堂屋大門口的門框,靠在門上,難受極了!
我看見屋簷前面站著秋姐,她是找奶奶說話然後準備回去的,她在塌子裡看見了我,她感嘆:“哎咦……”她滿臉心疼,不可思議,“嘖嘖,天嘞!咧娃的肚子……嘴巴都烏了!”
她這話父親應該聽的見,我的確連嘴巴也難受,彷彿都要昏過去了!
我支撐起身體邁著步子,使勁兒的回到父親房裡,希望父親可憐可憐我。結果,父親仍然只顧坐在蛇皮袋上哈哈大笑!
我卻痛苦不堪!
外面的秋姐只顧“嘖嘖”,她一臉難受和我渾身的難受不同,她的難受對眼前的情景不敢相信。
終於,我在堂屋大門口聽到了父親的叫聲:“哈哈!來來!我幫你改開!哈哈哈哈……”
我從堂屋挪到房裡,我彷彿盡最後的力氣保持站立。給他救援,才解開了。
暑假放牛,墳頭上面的草十分豐富。我放任我家的牛前腿站在墳頭上啃草。
xxx看見了,向她的姐姐說道:“姐,看煥霓,讓牛在墳山上吃草,我們也讓牛在墳頭上吃草吧。”
“不!女孩兒不可以,女孩兒拉牛在墳上吃草不好,男孩可以……”xxx說道。
我後來反思此處情景,這是因為人家的孩子懂事。
我們家的牛也奇怪,我自始至終都沒找到原因,人家的牛可以本本分分的在田埂上吃草,前面的人拉著,少操心。我們家的牛,真的不適合,它吃著吃著,冷不丁就是一口,旁邊的莊稼特香甜!說來也怪,能讓這頭牛胃口大開的還有巴茅葉、薯藤,然後就是莊稼,譬如水稻、黃豆葉、油菜等等。我分析了下,應該是莊稼多汁兒而且很可口,所以放牛很重要的就是不能讓它吃農作物,得監督它。
學校開始動工,小學翻修,裝修了一遍。
中學校的土木工程不僅修了兩棟樓,還需要擴大操場。看見推土機徑直往前推,我家擁有的池塘被平了,成了學校操場。鬱鬱蔥蔥的中學校顯得氣勢如虹,遼闊的操場一馬平川。這樣也好,原來上面的操場就成了勤工儉學用來種植的場所。從學生安全的角度來講,這樣不用過公路去鍛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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