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第二天風雨減弱,海邊便出現了大量船隻的殘骸,緊接著陸續有幸存的將士逃了回來,通報了一個不幸的訊息,船隊出發不久就遭遇了風雨,由於將士們缺乏經驗,結果多數船隻當時就翻覆了,大批將士還沒看到夷州是怎麼回事就葬身漁腹了,張猛帶著小部分船隊倒是倖免於難,可是迫於風雨再想返航頗為困難,迫於無奈他們只得繼續向夷州進發,如今是生死不明。
得知這些林堅只感覺眼前一黑,險些沒有當場昏倒,暗怪自己平素用兵那麼謹慎,這回怎麼會如此大意,登陸失敗他倒並不是如何在意,可白白犧牲了那麼多精銳將士,這簡直是在挖林堅心頭的肉啊,不過眼下他最擔心的還是張猛等人的安危,為此林堅特意派董興,小馮等人前去打探,沒多久訊息傳來張猛等人最後還真抵達了夷州,可是由於兵力損失太多,加上經歷了海上的種種將士們心力交瘁,故此最終被夷州方面是一舉殲滅,張猛本人有說被俘的,也有說戰死的,總之是眾說紛紜。
林堅聞聽這些頓覺一個腦袋變得有兩個大,張猛跟自己的交情還可不一般,當初在中山軍的時候大夥就認識,更別提其中還牽涉到田翼夫婦,而且麻煩地是張猛是棘南孟家的女婿,可以說是楚軍與當地土人之間的政治紐帶,這兩年東蜀一直在進攻棘南,而孟家雖然明面上還站在楚軍這邊,但據林堅所知暗中他們與東蜀方面還頗有往來,要是張猛真死了,己方與孟家的關係勢必會受到影響,如果因此再導致棘南有什麼變化,那損失就難以估量了,林堅此時是後悔萬分,當初真應該聽常寧的話,再慎重些發動進攻,可事到如今說這些也沒用,林堅只得一邊安撫孟家,一邊派人打探張猛等人的生死,與此同時把常寧請出來,重新擬定登陸計劃,可沒想到這回常寧卻託病不出,明顯還在為之前的事賭氣。
“這個常寧也太胡來了,居然敢和大王您較勁,我這就帶人把他給提溜來。”岑延性格粗暴,見常寧居然敢擺這架子頓時大怒道。
“算了,這也不能怪他,當初是我不聽他的良言在先,也難怪他會生氣,也罷,還是我親自去請吧。”林堅聞聽不禁擺了擺手,眾將這才不敢多言。
之後林堅還真親自去到了常寧的住處,後者雖然料到張猛這一敗上級一定會來找自己,可沒想到林堅居然會親自來,對方如今可不是當年中山軍裡的小角色,那是堂堂楚王,當今朝廷的實際掌權者,說是距離君臨天下最近的人也不為過,故此常寧這回也有些緊張。
不過林堅還是保持了他一如既往的隨和,安撫了常寧幾句,接著首先被誠懇承認了自己之前的錯誤,為自己沒有聽從常寧的建議而道歉,之後又誠心誠意地請教對方下一步的對策,常寧那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眼看林堅姿態居然放的那麼低,一時間也頗受感動,當即也就沒再賭氣,將此次渡海登陸的種種風險是一一說明,林堅聽了是頗有茅塞頓開之意,當即便委託常寧全權負責二次登陸,可常寧聞聽卻沒有立刻答應。
“大王這回是真希望一舉成功?”
“那是自然。”
“那末將有個請求。”
“有什麼需要但講無妨。”
“讓我指揮登陸可以,但這回所有事都必須聽我的,萬一有一樣沒按我的要求來,末將可就不敢擔保登陸能否順利。”
常寧這話其實多少帶有些要挾的意思,要換別的諸侯還真未必受得了,可林堅一來隨和,二來是真為之前的決定後悔當即點頭道:“行,這次所有的事都按常將軍您的意思來,我絕不干涉!”
有了林堅這番保證常寧總算是點頭了,就這樣楚軍上下開始為二次登陸戰忙活了起來,由於之前用來渡海的船隻大多損壞,楚軍不得不從北方沿海調集船隻,同時在當地加緊建造,這些工程全都由常寧親自負責,耗費的人力物力非同小可,這讓負責後勤的虞昭,薛月英等人是叫苦不迭,可因為林堅有言在先,故此大夥也不好再說什麼,幾乎與此同時南吳方面也來了訊息,其一是俞光他們聽說楚軍準備二次進攻夷州故此特意派來了一支規模不小的船隊作為支援,此舉無疑打破了南吳以往奉行絕對中立的政策,也算是他們表明了歸順朝廷與林堅的一種姿態,楚軍如今最缺的就是船隻以及經驗豐富的水手,南吳此舉無異於雪中送炭。
另外最讓林堅振奮的是俞光帶來了關於雲州方面的訊息,石餘雖然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是穿越者,但對朝廷與林堅的態度都頗為友好,表示必要時願意面見林堅乃至歸順朝廷,只是眼下她們正與嘉州軍交戰,而且戰況頗為不利,壓根騰不出手來,故此希望林堅與朝廷方面能夠給予協助。
其實林堅眼下最想搞清的是石餘究竟是否與自己一樣也是穿越者,不過這種事不當面說確實不容易弄清,而且對方既然肯歸順自己與朝廷怎麼說也是好事一件,只是林堅眼下忙於對付夷州,暫時騰不出手來管這些,為此他特意寫了兩封信,一封給了俞光,讓南吳方面必要時給與雲州一些援助,幫助其抗住嘉州的進攻,同時希望俞光儘快弄清楚石餘是否是穿越者。
另一份信林堅寫給了留守洛安的徐震,鄧平等人,讓他們以朝廷的名義給嘉州下旨命令他們停止進攻雲州,林堅此舉其實也做了兩手打算,如果嘉州方面肯奉旨那自然最好,否則今後自己就可以借用“抗旨不遵”的名義對他們進行討伐,到了這一步林堅已經開始為日後向西南進軍做起了準備。
好不容易忙完了這些,二次登陸的準備也差不多了,這次林堅特意派出了之前在突襲建州時表現出色的常寧,耿翰這對搭檔作為總指揮,率領一萬人進行二次登陸,可以說林堅這回是孤注一擲了,出發那天林堅等人又前往港口送行,當時天氣陰沉,一派大雨將至的架勢,由於有了上次的教訓林堅等人都有些害怕,勸常寧要不等兩天再出發,可常寧卻笑著擺了擺手:“大王與諸位只管放心,這天氣我和不少老水手都聊過,斷然不會有什麼麻煩,此去末將保證是一戰成功。”
“呵呵,張猛出發前也是這麼自信滿滿,結果怎麼樣?”看著常寧躊躇滿志的模樣,林堅不禁在心中暗自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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