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動上手樂曼才發現自己這兩下不是人家的對手,不過樂曼年紀雖輕,實戰經驗卻也頗為豐富,一琢磨逢強智取自己也犯不上吃這眼前虧,想到這裡是撥馬便走,諾諾公主性格比較耿直,當下也沒多想是隨後便追,眼看兩匹馬越來越近了,忽然只見樂曼轉身對著公主就是一箭,按說以倆人當時的距離正常情況下諾諾是絕躲不開,不過後者自小成長於草原,騎術精湛,故此在幾乎間不容髮的瞬間閃身躲開了這一箭,但箭是躲開了,其整個人也失去平衡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這一下摔得是結結實實,疼得諾諾是眉頭緊皺,她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來,可才剛剛抬起頭,樂曼冰冷地長矛就已經抵住了她的咽喉。
“別動!”
諾諾雖然生性彪悍,但畢竟不傻,當下是乖乖就擒,而她一落馬原本已經亂成一團的瀚海軍更加是束手無策,整個左側徹底崩潰了,而這很快形成了連鎖反應,整個瀚海軍都開始潰敗,陳寬一看有機可趁,當即下令全軍衝鋒,結果自然可想而知,最終蒼山之戰以南軍的大獲全勝告終。
再說田柔,當其看到諾諾被擒原本想上前相救,結果被南軍一個衝鋒給頂了回來,田柔一看己方敗局已定,再不走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了,當即率領自己的親信是提前逃跑,按說田柔見機已經算快了,可無奈巴武軍的潰敗速度比他預想的更快,亂軍這一沖田柔與公孫敬,程嘉等人居然失散了,由於戰況複雜他也不敢停留,最後一口氣跑出去二十幾裡才終於停下來喘了口氣,再一清點手下只剩幾十個貼身衛士,遙想當初統率千軍萬馬,稱霸北國,名動天下的日子,陰狠狡詐如田柔也不禁是潸然淚下,眾衛士從來沒見過他這樣,一時間不禁是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要說田柔畢竟是個心狠之人,哭了一些漸漸恢復了理智,他一琢磨事到如今逃命要緊,只要沒落到林堅手上,自己總有辦法東山再起,想到這裡他不禁起身想帶著眾人繼續往東先撤退到安全地帶,可眾衛士此時竟然一動不動,樣子頗為反常。
“你們怎麼了?”田柔見狀不禁疑惑道。
眾人聞聽互相看了一眼,最後推舉出一個領頭的來到田柔近前說道:“趙王,按理說弟兄們跟隨您這麼些年了,您對大夥也都不錯,我們原本不該動這個心思,可無奈大夥還年輕,不少家人還都在北國,就這麼陪著您死在這異國他鄉實在有些不甘心,故此大夥的意思想借您件東西一用。”
眾衛士說著忽然將田柔包圍了起來,後者當時就意識到情況不妙,當即失聲道:“你們想幹嗎?”
“對不住,趙王,大夥想借您的性命一用。”眾衛士說著便撲了上來,直到此時田柔才確信這些人想要出賣自己,當即伸手想拔劍自衛,可他的手才剛摸到劍柄,眾衛士就將其死死按在了地上。
“你們別這樣,我從北國跑出來的時候還帶著不少金銀財寶,都讓小馮他們找個地方藏起來了,反正我眼看也活不成了,你們跟隨我多年,無功也有勞,我這就帶你們去把這些寶藏取出來如何?”
眾衛士聞聽互相看了看,有幾個還真動心了,可無奈那個領頭的冷笑道:“趙王您省省吧,大夥都知道您足智多謀,別說未必有這筆財寶,即便真有,弟兄們也不敢去取,萬一中了您的圈套怎麼辦?總之這回您就乖乖和弟兄們去南軍大營,換我們一場富貴吧。”
田柔聽到這裡不禁叫苦不迭,他一生以智謀自負,以前大夥罵他詭計多端,他還沾沾自喜,可沒想到到頭來這個名聲卻害了自己,最終不可一世的堂堂趙王就這樣被自己的貼身衛士出賣了。
聽聞田柔被擒,整個南軍幾乎都轟動了,所有人都跑來圍觀這個讓大夥長途跋涉的罪魁禍首,此時田柔感覺自己就像是動物園任人觀賞的動物,陰狠如他也不禁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忽然他在人群中看到了興平公主,雖然知道這母子倆落入了南軍手中,可連田柔自己都沒有想到夫婦倆還有見面的那一天,此刻只見公主的眼神中滿是悲傷與著急,儘管夫婦倆的感情並不好,可那一刻田柔還是頗受觸動,他第一次發現妻子是如此深愛著自己,而自己又幹了些什麼呢?那一刻田柔感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懊悔。
幸好林堅還是頗為念舊的,沒有讓田柔太過難堪,將其單獨關押在一頂帳篷裡,除了行動不自由外,飲食起居全都按軍中最高標準對待,可此時的田柔哪還有心享受這些?這段時日有不少投降的趙軍將士前來探望他,從這些人口中他得知了蒼山之戰的後續情況,巴武的下場並沒有比田柔好多少,逃跑中的他也被自己的貼身心腹出賣,最後是身首異處,攜帶的金銀細軟被洗劫一空,最後還是南軍發現了其的遺體,並以王侯之禮安葬,巴武的弟弟巴山被餘眾推舉為首領,這位的頭腦比死去的兩個哥哥清醒得多,知道憑己方的力量無法對抗南軍,於是乖乖率眾投降,林堅也挺慷慨,不僅善待這些人,還答應向朝廷保舉讓其與之前擁立的另一個瀚海人分王草原,剩餘的瀚海各部聞聽巴武的下場,也不敢再與南軍對抗,是紛紛歸順,就這樣困擾內陸多年的瀚海問題就這樣暫時得到了解決。
而趙軍的下場就慘得多,公孫敬死在了亂軍之中,程嘉原本收羅了一批人準備與田柔匯合然後東山再起,結果聽說後者已經被擒,經受不住如此重大的打擊是一病不起,其弟弟程良見狀率領這支人馬也向南軍投降了,至此趙軍主力是損失殆盡,只有像小馮在內的極少數人是下落不明,不過靠這些再想復興趙軍已不可能,聞聽自己多年的辛苦最終化為了一場泡影,田柔不禁是悵然若失。
這天草原上又颳起了風,大夥都覺得陰冷刺骨,反倒是田柔顯得無動於衷,畢竟對於如今的他而言這些已經無關緊要了,忽然帳簾一挑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由於背光田柔一開始沒看清對方是誰,只注意到對方手裡拎著水袋和食物,看到這些田柔不禁心一動,立刻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你終於來了。”
對方聞聽不禁微微一愣,但很快又笑道:“你早就猜到我會來?”
“廢話,你這個人總是那麼感情用事,即便咱們鬥成這樣,你也不可能對於行將就木的我不聞不問,怎麼樣,處置我的決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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