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名僕人事後一直試圖報復,只是苦無機會,這天越王晚上來訪,並且行跡詭秘,這位當時就覺得其中定有文章,於是便找機會偷聽了一耳朵,雖然由於種種原因沒聽全,但也明白了個大概,他一琢磨這可是個報復的好機會,當即連夜跑去告密。
說來這過程中還鬧出了一段插曲,起初這位是跑到京兆府告狀,可京兆尹一聽覺得案情太蹊蹺,又找人一打聽這名僕人平素的操守又不是太好,故此不予採信,直接把這位給哄了出去,這位一氣之下又跑去兵營告狀,結果值班的將領還挺重視這事直接把這些彙報給宮裡,呂武得知自然是大為震怒,當即下令抓捕齊,越二王以及相關人員,可令呂武沒有想到的就是這抓捕的過程中出了岔子。
原來抓捕審訊在任官員按程式是由御史臺負責的,而盧元如今恰好官拜御史中丞,是這裡的二把手,他雖然沒有直接加入越王他們的叛黨,但由於林堅的關係其還是暗中支援這些人的,他一看這案子要是辦實了,對於叛黨的打擊將是致命的,不如干脆暗中通知叛黨,讓他們提前舉事,即便不能成功,將洛安攪亂也有利於楚軍攻城,想到這裡盧元於是便冒險通知了越王等人。
由於怕洩露身份盧元在報信時沒有透露真名實姓,這讓叛黨眾人一度有些猶豫要不要採信,最後還是越王覺得此事關係太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於是叛黨便提前舉事,這才有了昨晚洛安城中的那場騷動。
由於準備不足,政變一開始進行得並不順利,叛黨原本的計劃是直接攻入皇宮,抓捕呂武,控制皇帝以及其他宗室,可在攻打宮門的時候卻受到了羽林軍的頑強抵擋,打了半天也沒進去,此時城中的其餘守軍陸續趕到,局面對叛黨越來越不利,然而就在他們都準備放棄的時候意外的轉折出現了,守軍內部發生了譁變。
其實原本叛黨在守軍內部的人數並不多,層次也不怎麼高,就連叛黨們自己原本也只打算讓這些人攪亂軍營,讓守軍一時間來不及支援皇宮即可,壓根沒敢想能讓守軍整體站到自己一邊來,然而軍事上的一連串失敗讓守軍計程車氣頗為低落,尤其是之前楚軍新式武器的威力更是讓他們對於前途感到絕望,故此當叛黨在軍營裡鬧事之後居然迅速集結了一批支持者,數量甚至超出了叛黨自己原先的估計,要說軍中的叛黨畢竟是行伍出身,膽子比較大,一見有機可趁,乾脆改變事先的計劃試圖奪取守軍的指揮權。
應該說即便到了這會兒如果其餘的守軍團結一致,那最後究竟鹿死誰手還在兩可之間,譬如周彥在最初得知這個訊息時就是這麼想的,她召集曹妃茵等人到自己的帥帳原本是試圖組織平叛,然而眾將卻過了很久才進來,面上的神色也不太對,只是那時形勢太緊張周彥壓根就沒注意到這些。
“小曹你帶人馬迅速去武庫,絕不能讓叛黨搶先得到其中的武器,小圓你帶人馬去北門...”周彥這邊正對著地圖分派人馬,可忽然感覺帳裡的氣氛有些異常,再一看曹妃茵等人一個個站在原地是一動不動,似乎壓根沒聽到自己說話一樣。
“你們怎麼了?耳朵都聾了?”周彥見狀不禁厲聲質問道。
眾將聞聽臉色都有些尷尬,互相看了一眼,最後還是曹妃茵硬著頭皮站了出來:“大帥,這件事我們剛才商量了一下,還是不管為妙。”
“不管?你們什麼意思?”聽到這裡周彥終於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警惕地看著曹妃茵等人,彷彿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都已變得無比陌生。
諸葛圓心直性耿,當下再也忍耐不住是上前說道:“大帥,其實我們的意思是這仗沒法打了,咱們降了吧。”
周彥聞聽雙眼不禁瞪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這番話居然是出自最為勇猛的諸葛圓之口,究竟是對方變了,還是局面真已經糟到難以收拾了,當下她又看了看曹妃茵以及其餘眾將,大夥都是低頭不語,很明顯這並不是某幾個人的意思。
“反了,你們這些人都反了,周勝,周勝...”周彥遲疑了一會兒開始大聲呼喚自己親兵隊長的名字,可是喊了半天帳外卻毫無反應。
“大帥別喊了,周勝他們已經落在我們手裡了。”此時曹妃茵上前是小聲說道,直到這會兒周彥才明白原來自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掌控之中,曹妃茵這個自己昔日最得力的助手如今卻成了自己最可怕的敵人。
“你們...究竟想如何?”周彥邊問手邊下意識地握住了佩劍。
“大帥您別多心,我們只是想給全城軍民留一條生路而已,只要您不胡來,我們絕不傷您。”曹妃茵此時不禁語帶歉意道。
周彥聞聽遲疑了一會兒,看了看眾人,最後是一聲長嘆:“氣數啊,氣數,也罷,你們想怎麼做自己看著辦吧。”
曹妃茵等人聞聽互相看了一眼當即便有人上前繳了周彥械,後者其實倒挺配合,反倒是動手那些人低頭不語,滿臉羞愧。
就這樣軍隊在關鍵時刻倒向了叛黨一邊,城中的局勢頓時大變,黎明時分越王等人終於攻進了皇宮,他們生怕呂武與皇帝趁亂逃走故意一進宮就直撲寢殿,結果發現呂武一身正裝抱著自己的兒子端坐在床邊,而皇帝則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一眾宮人圍在四周是痛哭流涕,當時領兵帶隊的將官就意識到情況不妙。
“來者何人?”忽然呂武開口說道,儘管臉色蒼白的如同剛生過一場大病,可呂武的語氣依舊透出一股威嚴。
“屯騎校尉鄧德。”為首的將領趕忙答道。
呂武聞聽一陣冷笑:“沒想到連禁軍都站到了叛黨一邊,本宮就這麼不得人心?”
面對呂武的質問鄧德只得低頭不答,隔了一會兒方才說道:“將士們此來其實也是為了護駕起見,並無他意,還望娘娘切莫多心。”
“護駕?護誰的駕?皇帝如今都已經不在了。”呂武原本的態度還很平靜,說到這裡忽然仰天狂笑了起來,給人的感覺如顛似狂。
“怎麼,陛下駕崩了?”鄧德聞聽也不禁大吃一驚,無論是出於個人感情還是現實考量,多數叛黨都不希望皇帝在這次事件中受到損傷,可如今對方居然已經駕崩了,這下今後的事情恐怕就要麻煩了。
“不錯,陛下就是被你們活活嚇死的!”呂武此時不禁滿懷怨毒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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