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這回我算明白楚軍為何要把你放回來了。”周彥聞聽不禁是一陣冷笑。
“你是說他們想利用小圓擾亂咱們的軍心?”曹妃茵此時也似乎明白了什麼。
“攻心為上,林堅最擅長的不就是這套嗎?”
“唉,我先把話說在前面我可不是楚軍的奸細,我說的這些都是自己的真心話,你們要是信不過我這就可以把我下獄。”諸葛圓此時不禁開口道。
周彥聞聽是一陣苦笑:“小圓你的為人我還不清楚嗎?我相信那些都是你的真心話,但未必不是楚軍他們想讓你說的,你這個人就是太耿直,容易被人當槍使。”
“這我也明白,可你們覺得即便楚軍不用這招,咱們就一定有勝算嗎?”
周,曹二人聞聽也不禁一時語塞,確實如今的局面對己方太不利了,朝廷直屬的地盤喪失殆盡,田柔等各地諸侯又大多靠不住,事到如今她們除了死守等待楚軍自己撤兵幾乎就沒有什麼辦法。
“小圓說的對,為了社稷安危計我們或許真應該想想別的辦法。”曹妃茵此時不禁意味深長地說道,周彥聞聽頓時一驚,趕忙示意她小聲,接著仔細觀察了一下屋子內外,確認沒有旁人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這是在都城,說話注意點。”
“放心吧,我比你警覺,要是剛才有外人在我也不會說這些,倒是你,再不下決心就來不及了。”
周彥當然明白曹妃茵所指為何,作為一個指揮官她也認為這樣做是明智之舉,可身為一個臣子的責任又迫使她下不了最後的決心。
“城中錢糧尚足維持一年,兵力也算充足,這種時候盤算這種事,未免為時過早,我們還是再看看吧。”
“只怕到時候一切都來不及了。”諸葛圓心直性耿,當即說道。
“食君之祿,報君之恩,真到那一步我們也只有捨身取義了。”
曹妃茵等人原本還想再勸,可聞聽周彥都說出這種話了,當下也不便堅持,屋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壓抑。
其實這次洛安被圍,壓力大的並不止守軍這一邊,林堅他們也是頗為著急,誠然,目前在局面上楚軍佔據絕對優勢,無論兵源還是物資供應都很充足,理論上說即便一仗不打,單單就這麼圍困上一年對楚軍也是小菜一碟,可問題在於如今天下還有眾多其他勢力,這些人不可能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楚軍這麼一口口吞掉朝廷這塊肥肉。
南方的大越這段時日一直在蠢蠢欲動,頗有欲趁楚軍主力都在中土的機會一舉拿下越州,恢復大越故土的意思,儘管林堅留下了劉壯,虞昭等人鎮守,可對於這幾位林堅還真有些不放心,另一方面棘南的馬明報告孟都這一段也在積極招兵買馬,據他說是為了防備東嘉,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萬一讓其與東蜀互相勾結,裡應外合,那棘州恐怕就難以保全了。
當然目前最大的威脅就是剛才題到的東蜀,這原本就是個盤踞嘉州內陸的地方小勢力,在天下群雄中顯的不值一提,但如今卻趁著楚軍主力在北方是屢屢挑釁,多虧馬明防禦有方才沒有出什麼大亂子,可這麼拖下去總不是辦法。
另外北方的趙軍也一直是楚軍的心腹之患,雖然眼下田柔還無力從北方軍閥的混戰中抽身,可天知道這種局面能持續多久,萬一洛安還沒攻下,趙軍卻又參與了進來,那局面就對楚軍不利了。
基於這些楚軍希望洛安之戰能夠速戰速決,為此他們嘗試了一系列手段,首先就是林堅最擅長的攻心戰,楚軍這回幾乎是動用了所有的資源,極力希望能從內部瓦解洛安的人心,但收效很慢,一來自然是呂武,周彥等人善於駕馭安撫,另一方面能堅持到如今還跟隨朝廷的軍民大多都是比較忠心,輕易不會動搖。
軟的不行,楚軍不得不採取比較強硬的手段,他們嘗試攻打了幾次洛安,但結果都不太令人滿意,洛安作為都城其防禦工事之堅固自然可想而知,楚軍幾乎動用了所有的攻城手段,可最終都無功而返,最後連被公認為武器天才的黃建都出馬了,設計製造了幾款全新的攻城器械,威力之大超乎人的想像,可即便如此依舊收效甚微。
“屬下還有幾款新的器械,只要再給我數月就可成功。”面對如此局面黃建不禁信誓旦旦道,林堅心說真要有那麼多時間自己也不用如此著急了,可沒辦法,事到如今楚軍是騎虎難下,不得已之下林堅只得一邊圍城一邊批准黃建研製新的器械。
時光如水,轉眼楚軍就將洛安城圍困了將近三個月,此時天下大勢發生了急劇地變化,首先大越終於還是撕毀了盟約,在南方夷州的支援下對越州發動了攻擊,雖然劉壯,虞昭等人暫時還能夠應付,但時間一久鹿死誰手恐怕就不好說了,當然最讓林堅擔憂的還是趙軍,經過這幾個月田柔終於在北國爭霸戰中佔據了優勢,其取勝看來只是個時間問題,而一旦其控制北國,下一步必定是向南進攻楚軍,林堅自問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下去了,為此他特意召集眾將開了個會,商議這仗是否有必要要打下去。
對於這件事眾將的爭論比較激烈,多數人都主張洛安兵精糧足,城池堅固,非朝夕可下,而南方的形勢又頗為吃緊,眼下退兵先穩固後方,等日後時機成熟再進攻洛安未嘗不是上策,但以陳寬,韓良,徐震等人為首的智囊團則都堅決主張這仗必須打下去,畢竟如今是朝廷最脆弱,最孤立無援的時候,一旦退兵,日後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都很難說,甚至被田柔等其他軍閥捷足先登也很有可能,真要那樣楚軍不是前功盡棄了嗎?
林堅聞聽也有些猶豫,應該說這是次對他戰略眼光以及行事魄力的重大考驗,究竟是硬著頭皮打下去,還是撤退以待時機,可以說林堅這回的決定不僅將決定其個人以及整個楚軍的未來,甚至會影響整個天下的歷史程序,此時林堅真是特別希望這還是個遊戲,自己可以存檔,這樣即便判斷失誤也可以讀檔重來,然而現實畢竟是現實,成敗得失往往就在這一念之間。
應該說此時兩件事促使林堅最終決定把仗打下去,其一是他收到了城內盧元寄出的密信,自從楚軍與朝廷翻臉後盧元一直與楚軍暗通訊息,可以說對於楚軍能打到今天這個地步他是功不可沒的,而如今他又給林堅帶來了一個好訊息,他與一些官員正在謀劃政變,企圖推翻呂武,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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