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
“——他願以自身性命換皇上一生的安康!”呂承恩知道永和親王對皇上忠心不二,但這樣的肺腑之言,還是第一次聽到,可能還是因為皇上出宮的事,親王是心有餘悸吧。
“哼!”沒想到親王誓言般的話,卻換來景霆瑞的一聲冷笑以及,“幼稚。”
“這怎麼是幼稚呢?親王殿下是當真為皇上著想的,就算是拿他的命去換,他也是一千個一萬個地願意。”呂承恩都有些替永和親王抱不平,說道,“將軍對於親王是大可放心的,不管那些老頑固怎麼擁簇他,說他才是大燕皇室的正統嫡孫,都掀不起丁點風浪,因為他的整顆心都是向著皇上的,也就不會有任何的叛變之舉。”
“這樣才麻煩。”景霆瑞看了呂承恩一眼,才道,“如果炎對愛卿越好,愛卿也就越不會對他設防。”
“我說將軍!這都是親兄弟,何須這般防備?皇上也不可能對親王殿下有所提防啊?對了,您怎麼直呼殿下和皇上的名……罷了,權當我沒聽見。”注意到景霆瑞犀利如劍的目光,呂承恩的氣勢如同身邊所剩無幾的燭燈,都快熄滅了。
“正因為是親兄弟才麻煩。”景霆瑞眉頭深鎖,一臉凝重地道,“我不止和皇上一同長大,也與他日日打著照面,像血緣親情這種事,並不能絆住炎多久,遲早一日,他會剋制不住地爆發,到那個時候,苦的便是愛卿了。”
“您難道是說……永和親王真的會造反?”
“比這更要嚴重。”
“什麼?!你你你!別嚇唬我啊,能有什麼事,比造反還要大?”呂承恩的眼前,彷彿顯現出地動山搖、江河變色的場景,身體都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也是時候回去皇上身邊了,空出的這段日子,炎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很多。”景霆瑞突然說道。
“啊,您是故意不留在皇上跟前的嗎?”
“一半一半吧。”景霆瑞低喃,“我自己也要反省下。”
“咦?!”呂承恩一臉稀奇地說,“我沒聽錯吧,您說反省……?!”
景將軍做事從來都不會出錯,竟然也有反省之日啊,呂承恩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景霆瑞起身,蠟燭就徹底熄滅了,呂承恩也不敢再多說什麼,趁著黑,沿著來時的路退出了青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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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本該用完晚膳就走的,但又留下陪皇上“廝殺”了兩盤棋,這才心滿意足地從長春宮出來。
同樣吃飽喝足、通體黃毛刷得光潤髮亮的玉龍已經等候在殿門口,炎謝過小德子,便上馬揚鞭回府。
等到了燈火通明,宛如白晝的大街上,他才往後看了看。
親信薩哈騎著一匹白馬出現在身後,他其實有跟隨親王入宮,只是為了行事低調,而故意隱去了行蹤。
“殿下,您的心情很好啊。”薩哈笑著說,有些逢迎之意。
“當然,明日又和皇兄約好了,一同去獵苑賽馬。”炎絲毫不掩飾心裡的興奮。
“可您今日下午,本該去見一見老親王的,您讓屬下把邀約挪到明日,這明日又……”
“那又怎樣,誰也不及皇上重要,老親王找我去,不就是拉家常,什麼開國皇帝□□之類,我早就聽到耳朵起繭子了。”
“話雖如此,您最好還是過去一趟……”薩哈有意促成這一次碰面。
“你好囉嗦,我才是主子,怎麼,你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
“屬下沒有不聽從,但屬下知道,在大燕有句古話叫做忠言逆耳,老親王們好不容易統一口徑,不顧一切地支援您,願為您取得與相爺,驃騎將軍相抗衡的力量,為何您如此怠慢?”
炎收住了韁繩,玉龍立刻停下腳步,也許是察覺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而哼哧地噴出焦躁的熱氣。
薩哈已經做好會被炎訓斥一頓的準備,但他不能不提醒主人孰輕孰重。
“……你說得對,這些天在皇兄的盛寵下,我有些得意忘形了。”炎讚賞地看著薩哈道,“加上那頭狼最近甚少待在皇上身邊,讓我都忘了還有他在。”
“您是指景將軍嗎?”薩哈小心地詢問。
“除了他還有誰!”炎冷嘲熱諷地說,“有的人就像是野狼,養得再久都養不熟,他對皇上更抱有著狼子野心,不能不防!”
“您說的是。”薩哈點頭附和,不管怎樣,只要殿下願意繼續與老親王們結盟,他的目的也就達成了。
“但,與皇上的邀約也不能不去。”炎轉而說道,“你再往後推推,就……延到晚上吧,我會親自去給老爺子們謝罪的。”
“是。”薩哈爽快地領命,炎這才重新一夾馬腹,往親王府賓士而去,薩哈自然緊隨其後,一主一僕如同一陣旋風,消失在熙攘的街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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